心中很是委屈,白义本意只是想减轻王爷的负担,让他稍作休息,却未曾想自己的行为再度激怒了王爷。

多年的跟随,使得他一直尽心尽力地为王爷服务,但最近,他愈发觉得王爷的行为令人难以捉摸。

思及此,白义不禁挠了挠头,随即加快脚步追赶前面那位愤然离去的身影。

进入明扬寺后院专用静室前,凌予策已经用一件厚实的黑色斗篷将江婉清的身体完全包裹了起来,仿佛不让她暴露于外界半分。

整个过程之中,江婉清静静地依偎在凌予策的怀抱中,显得异常安静。

“九皇叔好。”

正当凌予策踏进院子之际,站在另一侧的凌樾立刻起身行礼致意。

尽管声音不大,但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敬意。

但是令凌樾感到意外的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存在,直接从其身旁穿过,留下了一个冷漠无比的背影给这位满怀尊敬的年轻人。

实际上,在这座安静的后院里,两人所居之所仅隔着几米的距离,分别位于东厢和西厢内。

由于这个原因,他们平时其实有许多机会相见或交谈,然而此刻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恰巧午休之后出来散步时,恰好遇上了前来这里的凌予策。

对于这位年少时就已名声鹊起、后来更被尊称为南境战神的长辈,凌樾内心深处始终怀着一种深深的崇敬之感。

于是当第一时间看到对方走进院子里时,他本能地向前几步迎了上去并主动问候了一句。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凌樾的认知范畴:一向以避免与女子接触闻名、平日生活极为清简自律的九皇叔居然抱着一名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孩出现了!

这一切都让凌樾陷入了极度震惊的状态之中。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即便有人告诉他说九皇叔带了一位女孩回家,凌樾也不会轻易相信。

因为在过去这么多年来,除了下人们外,从未有任何女性进入过这座府邸,以至于很多人都开始猜测这位高高在上的皇族成员是否对异性有着某种特殊的抵触情绪或者别样需求。

然而现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那被紧抱在怀中的确实是位女孩子。

全身都被黑色斗篷紧紧包裹着,除了露在外边的乌黑亮丽长发之外,其余部分则全部隐匿于阴影之下,根本无法辨识真容。

至于她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得到如此小心地保护,则成了一个待解之谜。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凌樾注视着凌予策轻轻地携带着那名神秘女子走进了他的禅房内。

直到这一刻,少年仍然没能从刚刚目睹到的情景中彻底清醒过来。

根据今天发生的种种迹象来看,九皇叔之所以会在寺庙引起这样一番小小的骚乱,或许正与这位不速之客有关吧。

至于这位女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竟让一向冷漠寡欲的九皇叔如此在意,这让人感到十分好奇。

这种情绪不仅仅是出于对她来历的好奇,更多的是对她身份与地位所产生的种种猜想。

同样是男人,从凌樾细致观察九皇叔脸上的细微变化,他发现那双平日里如古井般平静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焦急和担忧,这种罕见的神色说明了那位女子在他的心中占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一个足以触动其心底柔软的地方。

原来,在面对真正的爱情时,即使是最清心寡欲的人也会变得普通起来。

那些高冷与距离感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最真挚、温柔的情感。

这份理解使得凌樾对人性又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

想到这些,凌樾不禁发出一声长叹,思绪复杂难言。

随后,他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质地极其温润细腻的白色玉佩,将其轻轻拿在掌心,仔细端详着上面那个精雕细琢的“秀”字。

那一刻,他仿佛能透过这块玉感受到制作者倾注其中的所有情感。

第158章 不要离开我

自问自答间,凌樾开始质疑自己是否也能够为了某个值得他珍惜的女子做出类似的事情。

然而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不可能。

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轻易向任何人敞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部分,给予她们无条件的信任与依赖。

对于凌樾来说,苏凝秀确实是目前为止唯一令他在乎的人,但他对待这份感情的方式却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会根据当时的情绪以及两人相处状况来决定对她表现出多少宠爱,并且绝不会因之影响自身的行为准则或者失去理性判断力。

因此,他更加好奇,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够让骄傲且才智过人的九皇叔甘愿放下所有防备,去体会一段平凡却刻骨铭心的爱情经历呢?

不过不论内心有多迫切想要得到答案,在当下这种情况之下也只能将疑惑藏于心底不发一言。

东厢房里的禅室内此刻弥漫着一种既宁静又略带神秘的气息,空气中似乎都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故事。

当看到江婉清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床榻上之时,凌予策立刻动作迅速而谨慎地将她安置妥当,确保她能够在最舒适的环境中休息恢复体力。

自从见到她脸色逐渐稳定之后,虽然依旧可以看到眼眶中未干涸的泪珠闪闪发光,但是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美丽。

接着只见凌予策撩起衣袍缓缓靠近床边坐下,温柔地询问道:“你还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通过初步打量便发现了她面色略显苍白的事实后,凌予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试图掀开覆在其身上的衣物以做进一步查看。

却没想到这一动作使江婉清如惊弓之鸟般快速避开接触,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急促地往后退了一步。

稍作迟疑后,她才低下了头,轻轻地摇了摇头,细语道出一句:“我没有什么大碍……”声音虽小,但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