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直接跟我约。”
“……”
“长途出差，早点休息。”
“嗯。”
挂掉电话，沈敬知有些失神，Zoe 其实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她不愿意和他接触。然而他似乎没有办法停止，为什么？她到底是什么吸引他？
对一个人太好奇，不是一件好事。从他第一次和她在电梯见面，他就觉得她很特别；再遇的时候，她在等车，他竟然主动说要送她到高铁站，真的是神差鬼使。虽然她对芮姐和何选多有帮助，他内心很感激她，但讲真感谢的方式有很多种，未必需要做这个程度，好比如请吃饭什么的，都比突然说开车送她来得更自然一些。毕竟只见过一面，其实两个人坐在狭窄的车里，还是挺尴尬的。
但那天他竟然和她聊得挺开心。
直到看到她整理的文件，他更想了解她更多。一开始似乎完全是为了工作，后来全因自己想听她的声音，想和她聊天，想靠近她这个人。
难道因为声音都能喜欢上一个人？他甚至都还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只记得眼睛很好看。不过他也知道，她肯定长得不错。不然芮姐这几年怎会明示暗示好几次，想介绍 Zoe 和他认识？
第二天，沈敬知回办公室忙碌了一阵，准备去出差。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 Zoe 留下的移动硬盘，他心里一动，进去翻了一下“活动照片”的文件夹，里面各种活动，店铺的促销啊，公司年会之类。他点进去看了一眼年会的照片，一堆照片缩略图，毫无头绪。只要问问芮姐或者晓柔，总能拿到她的照片，但他又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她很快就要来上培训了，难道自己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他笑了一下自己，关闭电脑，和杨名一起去广州，看店铺的情况。
其实佳音第二天就回了广州，昨晚她没说，是因为不想跟沈敬知见面。她都对他避之不及了，怎会傻得答应见面。出机场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在“适意”的巨幅广告前站了一会儿，昨天她登机之前还到机场店铺看了一下，现在机场的客流量也不如以前了。
她站在广告牌前想，今年对芮姐来说，真的是个考验，“适意”线下终端店铺的策略调整是势在必行了。
她推着行李箱转身离开，与过来视察的沈敬知和杨名擦身而过。
周末佳音在家制作沈敬知要求的培训 PPT，她之前已经做了一个粗版，将她觉得有用的经验技巧提取出来了，今天主要是要加一些案例和一些生动的比喻，让大家更容易消化。
无论是做 pitch 还是做培????训，她都很喜欢找一个类似故事一样的角度，来设置一个贯穿整个课程的表达逻辑，讲完一个故事，培训也就完成了。这种方式，她认为是听众会更喜欢以及更容易接受知识。
做到一半，盈盈的电话来了。
“怎样，今天的相亲？”
“怎么可能去，现在还在办公室加班！”
“为啥？”
“因为工作总结报告老板不收货！嗷，我已经做了一周了！”
“所以这周末不能回家了？”
“???有家不能回，一把辛酸泪！”
“哈哈哈，你还有心情押韵，说明思茂师兄还是不舍得太折磨你呀！”
“呸！”
“哎呀，一个星期不喝老火汤也没什么问题啦，还把你从相亲会解放出来，你就感恩吧。”
“请问你对亲闺蜜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唉，我现在哪里还有余力同情你，我都还在忙沈敬知坑我的培训资料。”
“悲情姐妹。”
“还好不是破产姐妹。要不要明天去逛街啊！那什么，听说 shopping 最治愈！”
“算了吧，这周不回城了。明天还要继续战斗。”
“为啥不在家加班，周末回办公室也太苦逼了吧？”
“写到一半，要回公司的电脑调些实验数据资料，也好，顺便回饭堂蹭顿晚饭。”
“去吧，比你更可怜的人，连晚饭都还没着落呢！”
“让沈敬知给你叫个外卖。”
“呐呐呐，我可是有张思茂微信的哦，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哈~”
佳音还没说完，电话就断掉了，嘿，这家伙跑得还真快！佳音摇摇头，放下手机继续对着电脑奋战了。
事实上，盈盈真不是有心要挂电话，当时她正把双腿盘在办公椅，把手机竖在电脑屏幕边，按了免提在和佳音聊的。周六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她有些放肆，一边老神在在地导数据，一边毫无顾忌地吐槽。长时间没有移动鼠标，她的电脑就黑屏了，她刚伸手想去启动，就看见电脑屏幕映出一个身影来，她回头一看，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是先按掉手机呢，还是先把她的腿放下来。
因为张思茂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偏偏佳音那家伙就刚好说到他……??22. 期待
手忙脚乱按掉了手机，又站起来穿上鞋子，盈盈连领导的头衔都忘记叫，就直接问：“你怎么会来？”
“嗯。听说有人控诉我让她加班，所以我也来加班了。”
“哈？哦~”盈盈懵了几秒钟，情商终于上线，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恭维：“您真是一位好领导！”
又来了！瞧瞧她这副官僚的样子，张思茂看了就来气！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看她这两年都做了些什么？看上去是什么错都没有，但科研成果与她的潜力，或者说与他对她的预期完全不匹配，讲出去也不怕丢导师的脸！导师多疼她啊，甚至连兰大的徐教授都问她要不要读他的博士。她拒绝徐教授张思茂还能理解，因为她不太适应兰州的气候。但她连导师也拒绝了，也不愿意去北京，就教人牙齿发痒，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张思茂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想回来广州躺平！
她确实做到了，工作不失不过，小日子悠哉悠哉，混得很有水平！
“嗯，来看看你的报告修改得怎样。”张思茂不动声色地说。
“……”
“你都说了我是一个好领导了，打开，看我能帮上什么忙？”他朝她的电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
呵，他现在已经知道怎样对付她了。
领导都说要帮忙了，盈盈只好坐下来，硬着头发打开了电脑。张思茂微微俯身，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一手去移动她的鼠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