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帮忙?我所有的厄运都是从你把我裁掉开始,一沉百踩!!我在适意几年了,一直干得好好的!你算什么?你才来几个月,就把我裁掉?!”他转头看陈叔转身想走,立刻又将刀挥出来,“陈叔不能走!我跟你们说,报警没用,最多我和你们一齐死!”
“裁员的计划,公司可能考虑不周。你也说我才来几个月,难免出错,我有诚意去修正,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沈敬知低低地恳求道。
“修正?还能怎么修正!你能修正到我儿子不生病吗?现在孩子都要死了,你再给我工作,有屁用!”
“如果你觉得不满意,你冲我来。”沈敬知举着手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我对不起你,我来换她。”
何志敏大叫:“不,让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比杀掉你更痛快!”他的刀又对佳音的脖子压了压,佳音痛得偏了偏头。“人生那么难,大家都别活了!!”
“别激动。我们好好说,慢慢谈。”见他又激动起来,沈敬知吓得后退了一步,心里暗叫不妙。如果他的诉求是工作或者钱,他很有把握能够说服他,至少可以拖延一些时间,但现在显然是他儿子病情恶化,让他受了刺激,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他的情绪这么不稳定,佳音会非常危险!
因为新年假期,又不是上下班时间,创意工业园几乎没有行人。沈敬知看了看陈叔,再次示意他找机会报警。
正在对峙,佳音外套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好在电话响了几下,就不再响了。
Kevin 到了附近,给佳音打电话,没接,他远远看见适意门口有几个人似乎静止了一样,他转头多看了两眼,才发现好像有人被劫持了!车子已经到了适意的对面马路,他放慢车速准备确认一下再报警。他仔细一看,那件外套怎么那么熟悉?“靠!是 Zoe!”他连忙踩了急刹,立刻报了警,又打了 120,才急急地跳下车跑过来。
“Zoe?”Kevin 叫了一声。把 4 个人都吓了一跳。沈敬知转头看到 Kevin,立刻抓住他的手对何志敏说,“何店长,你儿子一定有救!陈主任是儿科专家,他一定可以帮助你儿子。”
何志敏半信半疑地转向 Kevin,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呸,你想骗谁!随便抓一个人来就说是专家!”
“对!”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是沈敬知短短一句话已经给了足够的信息,Kevin 马上就配合起来,“孩子身体是什么问题?”
何志敏有点迟疑,虽然不相信随便就能冒出一个专家来,他们最近几个医院奔波,想挂专家的号都非常困难。但谈到孩子的事,他又非常需要倾诉,他喃喃地说:“孩子已经做完手术了,但是医生说预后不好……”
见他提到孩子情绪缓和了一些,佳音也不由得轻轻地劝他,“何店长,孩子做完手术,最需要父母的陪伴和鼓励,你这样跑出来,孩子醒来看不到爸爸怎么办?”
“孩子在重症监护室!我们根本见不到!”
“重症监护室可以探视的。孩子在那个医院?我来帮你安排。”Kevin 马上就接上了。
这个人好像有点料?何志敏又有些犹豫,他研究过沈敬知的简历背景,他完全有可能认识儿科专家的。
佳音也说:“何店长,去看看孩子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啊,林助理,我该怎么办?”何志敏突然痛哭失声。
“很多事可以做,现在最重要的是陪伴孩子积极治疗。”此刻何志敏在身旁悲恸抽噎,佳音感受到一个父亲真切的悲伤与无力,让她反而减少了一些恐惧,“孩子和病魔战斗,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有问题我们一起商量解决。你需要什么帮助?经济或医疗方面有困难,我相信芮姐和沈总,都会尽力去帮你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别一时糊涂,耽误了治疗……”
何志敏痛哭地大叫:“不,没有希望了!医生说没有希望了!”
“哪个医生说的?”Kevin 突然不满地说,“问过我了吗?”
何志敏看向 Kevin:“你是谁?”
“我是儿科专家。”
“你真的能帮到我们?”何志敏的内心其实并不太相信,但是又不太愿意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必须能帮到!”Kevin 继续循循善诱:“我们坐下来,你把孩子的病情详细和我说一下。”
何志敏还有些犹疑。
沈敬知指指 Kevin 继续说:“陈主任是留美归来的儿科医学博士,你可以相信他。”
“你骗谁!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当上主任!”
“这我就不服了!”Kevin 语带不满地说:“怎么不能,等我做好孩子的病,你就相信了!”
佳音轻轻地说:“现在帮助孩子渡过难关是最重要的。不要浪费时间,好吗?”
何志敏刚刚松懈了一点,突然看到前面有警车开来,他立刻又????紧张起来,他朝大家挥了挥手上的刀:“谁让你们报警的!谁让你们报警!”他的刀马上又压回佳音的脖子:“我不怕的,我有什么好怕?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血,又再从佳音的脖子流下来……??57. 受伤
“不要!不要伤害她!”沈敬知一看到佳音的血就无法冷静,立刻哀求地叫了一声。“不是我们报的警!你看,我们都没打过电话。”
佳音也忍着痛说:“何店长,你先把刀放下来。不然警车路过看到,也会停下来的。到时你想再见孩子就难了。”
沈敬知见他又有点松动,连忙普法说:“绑架劫持是重罪,何店长不要冲动,有问题,我们就解决它,犯不着以身试法。”
佳音继续劝说:“何店长,我们相识共事过几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也不是真的想伤害我。现在放下刀,跟一会???儿警察过来之后再放下,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沈敬知拉着 Kevin 说:“我和陈主任一定会尽力帮助孩子的,我保证!”
Kevin:“对,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我要什么?我还能要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沉百踩啊,全都完了!”
警察到了便迅速部署。距离 Kevin 报警到现在,不到十分钟,很快 120 也到了。但沈敬知仍然一刻不敢放松,就怕警察的到来会刺激何志敏。
“人生满希望!你坚持,孩子就有救,真的!”
谈判专家在跟何志敏喊话,已经有警察悄悄地绕到适意的里面从何志敏的后面包抄。必须要感谢适意的围墙上半部是铁栏栅,警察可以穿过栏栅的间隙将何志敏控制住。但是因为栏栅空间有限,后面的警察正在快速制定方案策略,计算出击角度和力度,最怕没有一招制敌反而刺激了何志敏,造成人质受伤。
看到警察,佳音的心安定了不少,她轻轻地对何志敏说,“现在寻求医疗帮助,才是最重要的。”
“林助理,这种情况,我还能回头吗?”何志敏痛苦地说。
“当然可以。一切都来得及的!”
趁着佳音和谈判专家跟何志敏交谈,沈敬知迅速和警察交换了何志敏的关键信息,很快就找到并接通了何太太的电话,警察和何太太迅速交流了几句,就按了免提。
何太太在电话里急急地说:“志敏,孩子醒了!是适意那边帮忙联系的专家会诊,很多人在帮助我们,你别做傻事,快来医院,孩子要见你!”
这句话最终攻破了何志敏的防线。他颓然地松开手,抵在佳音脖子上的美工刀,终于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