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契机。

走到学生会的门口,考虑着开怎样开口,却无意间听到了里面的交谈。

“炎瑞,是不是丁崎山回来了?”

“唔……我不是太清楚。”李炎瑞的声音明显有着为难。

“当初可是你把他送入了少管所,不到半年他就出来了,这一次该不会是找你算账的吧。”另一人担心的开口。

握在门上的手猛地一缩,李夕贵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在我家闹事,我也不是不得已才报了警的。”

“说起来丁雪莹和你走得很近啊。”

“唔。”

站在外面的李夕贵可以想像到李炎瑞此刻皱着眉头的模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皱眉,在自己面前的李炎瑞总是保持着温柔的模样,即使那被自己认为是懦弱。但是此刻想到李炎瑞皱眉的烦恼模样,李夕贵忽然希望他是个真的懦弱到无人问津的男人。

“她……”男生还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女生打断。

“好了,不要再问了,炎瑞不想说了。”

“谢谢……”几不可闻的道谢,门内的人仿佛松了口气。

门外的人却因此感到不平。

忽然觉得应该捍卫男人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甚至是某个特定的女人。因此愤怒的握紧了门把手,发出了“喀拉”一声。

接着,门被打开了。

“呃……”面对脑中正想着的男人,李夕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愣的样子有些可笑。

男人也有一霎的愣神,随即挑起了眉毛,眼神高傲,不可一世。

“你来干什么?”不善的口气,说明了男人的不耐。

李夕贵被问的滞了一下,委屈的想要落泪。但是想到也许这样转身就不能在和男人说话了,于是他深吸了口气,握住了李炎瑞的手。

“喂!”

“我有话问你。”不顾里面的人错愕的眼神,紧紧的拉着李炎瑞走出了学校。

“有什么话,到这里可以说了吧。”不耐烦的眼神盯着李夕贵,手也被甩掉了。

李夕贵委屈的看着李炎瑞,男人难得的将头转开了,似乎不敢正视。

“我昨天晚上碰上了林贯翔。”李夕贵一边打量着李炎瑞的表情,一边开口。“他让我转告你,丁崎山回来了。”

李炎瑞抿着嘴,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了?”李夕贵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男人皱起了眉。

“至少应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我可是你的房客啊。”李夕贵不满的大叫。

李炎瑞不耐的白了他一眼,“你可以从今天开始搬出去住。”说完这句,便踏着来时的路转身离开。

李夕贵愣住了。

没有想到男人会说这样的话,他再赶自己离开……

想到男人决绝的背影,李夕贵一阵心疼。

跑上去,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

“我是在关心你。”

“关心?”男人转过了头,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让李夕贵的心脏没来由的狠狠的捏了一下,“少摆出这幅假惺惺的脸孔了,说不定你和其他人一样在心里开心吧,终于可以看到我出丑了,终于可以抓到我的把柄了,什么高高在上的优资生,还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还手之力的笨蛋?”大吼着甩开了李夕贵的手,李炎瑞此刻的表情像极了受伤的野兽,不需要关心,想要拒绝一切。

也许此刻放手,就真的再也抓不住了。

李夕贵想着,固执的攥住了对方。

“我没有这么想过,我是真的关心你!”大吼出自己的心里话,彼此都被吓住了。

“关心?为什么?”不屑的扯开了嘴角,眼底满是鄙夷,“为了继续住在那栋房子里么?我告诉你好了,那栋房子根本没什么价值。”

“我没有这么想过。”李夕贵皱起了眉,受伤的男人固执的不肯接受好意,也许所谓的洁癖也不过是自我保护的一种,不想让别人踏入自己的领域。看到男人这样,李夕贵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够了!不用再假惺惺的了。”愤怒充斥了眼瞳,“住了这里一星期,从今天你就滚出去吧,我好心的不会收你的房租了。”仍旧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样,狠狠的看着李夕贵,但是那双发红的眼睛中,一闪一闪的,分明诉说了害怕和寂寞。

李夕贵看着男人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

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的观察过男人呢?他的骄傲,倔强,根本不是懦弱的人啊。

想要保护他。

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想要抱住他,告诉他自己会陪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

就如同小时候自己哭闹着不肯入睡,父亲总是这般温柔的搂着自己,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陪在自己身旁一样。

为什么会忘记呢?

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身子走上前,在意识到之前,已经抱住了男人。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不会那样对待你了。”说出口的真心,李夕贵此刻还不太明白,但是身子被推开的一霎那,他感受到了空虚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