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厅,脚上的金丝蟠云靴踏着地砖,发出清脆的声响,犹显突兀。

这少年环视一周,没见着心上人的身影,就匆匆寻来人问陆涟所在何处。

听了话出外寻找,却见门外崔择抱剑环胸而立,门旁案桌上摆着一副润玉棋子。

“你是谁?”少年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手腕翻转,剑指向崔择。

“公子不应该最清楚不过吗?”崔择身着青莲派衣衫,自然好认。

“你不说我怎知?”少年不料他会反问,赌气道。

“在下是青莲派涟尊内门弟子,不知公子是?”崔择冷眼看他,看宋山玉脖间那金辟邪绝非凡品,猜料他的身份不俗,但也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不必知!”宋山玉看他那副不屑的模样,心里陡升不快,“我今日且与你先比试二三,我倒要瞧见你是什么实力,能被涟.....师尊瞧上。”

“你是师父什么人?”崔择反问他,他从这两三句的功夫就摸透了宋山玉的性格,他故意改换更亲密的称呼来彰显他与陆涟的关系。

“我?我……我是涟尊的……”宋山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妥帖的词,话鲠在喉中说不出。

“总之你不必知晓我与涟尊的关系,我要见她,你识趣点就快滚开!”

“且慢,师尊已下令不见客,你若要见便绕不开我。”崔择指着棋盘又道:“不如和我下一局,你若赢了我,便让你见师父。”

“好。”宋山玉一面点头,一面把棋枰上的棋子拣作两处。

两个人都是棋艺好手,在棋盘上厮杀不已,崔择起首还不觉得,到了半盘,就觉得四面受敌,待到要吃掉宋山玉的棋子,自己又被他占了外势。

他原先只低估了来人的棋艺,又看他为人骄傲清高自然是接受不得输,只想着艰难让几下子,谁承想他接过势头来反扑。

现在待要不吃他的,自己也不得活,到后来吃了他两子,属实是难事。

“哼,看来你这是不让也得让了。”宋山玉嘲弄一声,急功近利地想要一子定乾坤,但被崔择钻了空,后来只能胡乱捏了个子混丢下去稳住。

待到最后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

第16章 受伤

袁心鱼和陆涟是手帕交,宋山玉私下里没少贿赂她,常来她处探听陆涟的消息。

宋山玉原本对无双之聚兴致缺缺,自打打听了青莲派敲定了陆涟来,他立马就跑到到亲爹那儿撒泼打滚,央求着要去。

大长老知道自家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有意借此好好敲打一番,定然就同意了。

“听闻涟尊......”他还故意卖了个关子,话尚未说完,就被宋山玉急急打断。

“爹,你快告诉我啊!涟尊怎么了?是不能去了吗?”他此刻是心急如焚,只盼着这层焦虑切莫成真。

“冒冒失失的,先让爹把话说完……”大长老瞪了一眼宋山玉,继而又说:“这次无双之聚呀……你听说了吧,涟尊的弟子,从虞渊回来的那个。涟尊带了一齐来,你和那弟子好好讨教讨教能被涟尊看中,又是从虞渊回来的,实力定然不在你之下,也定然有过人之处。”

“什么,涟尊何时有弟子了……叫什么名字?”宋山玉闻言脸色突变,不由得瞟向窗外,袁心鱼怎地没有告诉他?

“爹听你师尊说,是涟尊捡回来的孩子。我就说,无缘无故捡了个孩子回来,想来也是看出来那崔家小子灵根独慧。”大长老说着说着就发觉宋山玉的脸越来越沉,为了不落自家儿子的信心只得鼓励道:“珏儿,你也好好准备着,涟尊日后和你师尊会面。都说妍皮不裹痴骨,话是这样说,就是免不得让你和那崔小子比试比试,莫丢了积元派的脸才好。”

“这是当然,我会比不得他吗?”宋山玉自信地点点头。

话归今日,崔择不明了宋山玉对他怀有诸多不满的弯弯绕绕。尚未到比试时刻,他谨跟着规定来,于是乎只能开口:“这位公子,我们也并未角出个胜负,此时开始比试不妥,等一日后比试也无妨?”

宋山玉可顾不了那么多,他就是不服愤懑崔择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

话音刚落,崔择抬首便见一股剑气扑面,当下瞬时侧身躲过。留了心眼,侧殿时有人经过,要把他引到空地上再甩脱。

宋山玉惯用匕首,自然习惯贴身近搏,他仗着自己身形轻盈敏捷,一来一回间灵活异常。崔择虽单体武力在其之上,但灵活度略逊一筹,打斗间也不讨不得一分好。

“哼,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宋山玉挑眉挑衅道,趁起不注意一个掌风打得对方身形不稳。

崔择用剑挡住攻击,只微微倾身侧过,表情还是冷静又倨傲。“受教了。”他捂住发烫的乾坤戒,将其转向掌心,强力压制住盟在内的冲撞。

两人在打斗都未占上分,衣衫被割破了几道,手臂碰撞的地方已经泛红淤青。

宋山玉暗骂一声,他小腿发力,绷腰又向前冲来。崔择心底一惊,见他都是不留情的招数,赶紧提剑相挡。

匕首断而细,无比锋利,贴着剑刃顺着惯性继续往前冲,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另一边,陆涟还晃晃悠悠品着香茗,霎时间系统强制开机,把她拉入识海,响起警报:“警报!警报!主角遇险!主角遇险!”

崔择若受到非特殊目标的攻击,作为副本体验者有权保障其安全,维持副本的正常运行。

陆涟立马赶了过去,好巧不巧正在。

“涟尊!”宋山玉看见来人挡在崔择的面前,原是一喜,又见着自己的剑插进陆涟的腰间,顿时脸吓得惨白,手不由得松开。

“涟尊......”

陆涟面不改色地拔出插在腰间的剑,血从伤口中渗出。她不紧不慢地掐了个咒止血,全程未看宋山玉一眼,“择儿,走吧。”

宋山玉想说什么,却被崔择一个眼神警告止住了脚步。

他目送陆涟离开,眼神没有离开分毫,被汗洇湿的垂睫隐藏了眼底的痴迷。

崔择见师尊前来相护,又是感动又是自责,愧疚地张嘴:“师父……”

“不必说了。”陆涟淡淡道。

崔择收不住担心,但深知她的脾气,只能噤声。

你说个锤子你说!你是主角伤不到你,我们配角挨刀都是不怕疼的。

疼死我的老腰了,她在心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