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什么,快穿衣服,你饿不死我饿死了。”李鹰毫不客气的打开衣橱,从衣橱里随便揪了件白t出来,丢到姜惟脑袋上,很是强硬,“穿。”
姜惟拽下来脑袋顶上的衣服,叹了口气,又感动又憋屈。
两家距离很近,房子挨着房子,十几米就到了,姜惟穿好衣服后,本来想让李鹰充当拐棍扶着点自己,可话还没说出口,李鹰就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又是那个熟悉的公主抱。
姜惟:“大哥。”
李鹰:“别叫大哥,叫哥。”
姜惟:“哥,你力气真大。”
李鹰:“谢谢,你今天刚这么夸了我家的驴。”
姜惟擦汗:“您真幽默。”
李家的房子很宽敞,是村里少见的红砖瓦房,房间里还抹了白腻子,姜惟看自家报纸糊的墙看久了,猛的一看到这屋子,竟然觉得很不错。
李母是个热心肠,吃饭时一直不停给姜惟夹菜,姜惟吃了一星期不沾荤腥的素菜,猛地吃到几口青椒炒鸡蛋,比过年了还开心,还有桌上的大馒头,又香又软,嚼起来唇齿泛着麦芽的甜味。
“婶婶,这馒头是您自己蒸的吗,好好吃!”
做了这么多年的饭,李母还是头一次被夸厨艺,笑的合不拢嘴,“这馒头要想蒸的好,主要得在和面上下功夫,我先前在镇里的包子铺上班,练了一手和面的好本事,你要想吃,随时来婶子家。”
姜惟忍不住点头:“这馒头配辣酱一定好吃,改天我去镇上买辣椒,买来我做一罐你们尝尝。”
李母惊讶,“乖乖,你还有这手艺呢。”
“我妈......”姜惟谨慎的改口,“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她喜欢吃面食,所以很喜欢研究面食方面的酱料,她教过我一些。”
李鹰讨人嫌的插入两人的对话,“行了,一唱一和的,快点吃饭,姜惟你一个馒头啃半天了。”
姜惟:“吃饭太快对肠胃不好,容易消化不良,容易肥胖,还容易得食管炎。”
李鹰:“吃饭慢容易饿死。”
“饿不死,我快被你噎死了。”姜惟捂住胸口,他怕被李鹰气出来心脏病,“婶婶,你们平常是怎么忍他的?”
李鹰扬眉,忍?
李婷婷哈哈大笑,“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哥一向很招人烦。”
李母也忍不住笑了,笑完又装作若无其事,慈祥道:“小惟啊,你要不晚上就跟李鹰一起睡,你这腿走路不方便,有他在也好照料着你点。”
姜惟还没说话,李鹰就替他答应了,“行,晚上我再去接他。”
姜惟赶忙道:“别别别,我还是不打搅了,这腿伤的没这么严重。”
李鹰天生对客套俩字过敏,抬手夹了一大块鸡蛋放进姜惟碗里,“别墨迹了,吃饭。”
第七章:被老攻摁在墙上洗澡,“你皮怎么这么嫩,一擦就红了。”
几个人吃完饭,李婷婷自告奋勇去刷碗,她一个小姑娘,双手抬起一摞餐碟碗盘,看起来十分轻快。
姜惟在位子上坐的很不舒坦,总觉得自己像个大爷,又让人家帮自己下地又让人家带自己看病,又吃人家妈妈做的饭,现在又让人家妹妹给自己刷碗。
满腔热血,却被迫咸鱼。
李鹰忙活了一上午,下午还有很多活要干,见姜惟吃完饭了,立刻抬手架起他的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我送你回去。”
李鹰力气太大,姜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被李鹰抬了起来,一脸懵逼的被送回自己家。
李鹰看着姜惟躺到床上才走,可是李鹰走后,姜惟却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小步一小步的扶着墙走到厨房。
家里的厨房很小,食材也不多,姜惟挑挑拣拣才找出来一些可以做简易酱料的原料。
母亲年轻的时候在西餐厅打工,有一手调制酱料的好手艺,在店里专门根据顾客口味为顾客调制独家牛排酱料,后来结识了父亲,嫁入豪门,因为兴趣开始鼓捣一些中式餐点的酱料与干料,再后来,母亲觉得自己的毕生所学不能没有传承,便强迫他与姐姐学习。
姐姐目标是做风投界王中王,连父亲的生意都不愿意接手,更别说让她在厨房里忙活,于是传承母亲酱料手艺的活,便强迫性的落到了他头上。
想到家里人,姜惟垂眸忍不住笑了下,笑完,眼圈慢慢地红了。
他身体一直都不好,但家里人都莫名坚信他会活很久,恐怕直到他死了,母亲也没想到自己辛苦培养的继承人会死在她前面。
姜惟想,或许他的确能活很久,只是和他们不在一个时空。
家里食材有限,调料只有盐,配料只有葱,饶是姜惟再不挑,也无法用这两个原料调制出好吃的酱料。
看来只能等腿好一些,再去镇上的集市采购原料。
*
天黑之后,李鹰直接带姜惟去了自己家。
这是李家预备给李鹰娶媳妇用的房子,在隔壁胡同里,虽然不在一条胡同,但房子正好跟姜惟家里是并排的,墙跟墙挨着,要是会翻墙,可以一秒从姜惟家到李鹰家里,离得非常近。
李鹰把姜惟放到沙发上,手伸到后颈处拽住衣服,低头将工字背心脱了下来,“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姜惟贪婪的盯着李鹰精壮的上身,嘴上却道:“你干嘛脱衣服啊......”
“热。”
“是挺热。”姜惟平稳地移开视线,“为什么咱们不去婶婶那里吃饭。”
“你不是不自在么。”李鹰摁开电风扇,对准姜惟的方向吹。
“不是不自在,我就是觉得跟你们非亲非故的,你们平白对我这么好,我良心上过不去。”姜惟从小到大没怎么受过来自外人的恩惠,就连交朋友也是,别人给他五分,他要还出去十分,那样心里才舒坦,不然总是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