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奚听完笑了笑。
但吃了几块小酥肉之后,郁奚总觉得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又想不起来。他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在看到跟韩澄坐在不远处吃晚饭的傅游年,才发觉傅游年今天好像几乎没有来找过他。
平常傅游年都会时不时过来给他塞一点吃的,从他身旁路过,就很手欠地去摸他的头发,惹得他心烦,今天却一直没有。
郁奚有些茫然无措,低头吃了一个醉虾,忽然觉得不是特别香了。
他拿手机给傅游年发了条消息。
[。]:[海獭搓脸.jpg]
等拍完就加急后期制作,到时候我去送审,再报名评奖,韩澄喝了罐啤酒,跟傅游年说,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把《春囚》也放出来。
傅游年不可置否,现在的审核是这个标准,他们拍完加制作最少又两个月,到时候什么样,谁也说不好。
他夹了点菜,看到手机在旁边亮了一下,是郁奚发来的图,点开看到那个小海獭,就也找了个表情包发过去。
[。]:你要不要这个小酥肉。[图片]
[傅游年]:我这儿也有。
郁奚又接着给傅游年发消息,傅游年一直耐心回复他,但郁奚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他匆忙扒着饭吃完,叶惊蛰才吃了三分之一的米饭和一点烧茄子,他的餐盒已经空了。
鱼,你饭量一直这么好么?叶惊蛰瞪大杏眼。
他俩渐渐熟了起来,有时候叶惊蛰就跟着剧组里其他人那样叫他。
还行。郁奚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好餐盒,坐在旁边看剧本。
他总觉得傅游年还在跟他生气,虽然他不懂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他觉得唯一的错就是不知道傅游年会去找他,结果把傅游年吓到了。但是这也很难预料,毕竟他从来没告诉过傅游年郁家的住址。
傅游年等了一会儿,郁奚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吃完晚饭,没有紧接着就拍戏,这一天紧锣密鼓,大家都已经很累了,韩澄带头拉了几个人在旁边玩德|州|扑|克,还把郁奚跟叶惊蛰也叫了过去。
叶惊蛰是会一点的,但郁奚从来没玩过,就说:我不太懂这个。
玩几次就会了嘛,制作主任也在,抬头笑了笑说,不难学,弄明白规则,上手玩几局就懂了。
郁奚还想去找傅游年,回头看了看,没看到傅游年吃完饭去了什么地方,就问:傅老师不玩么?
他?韩澄把牌倒出来放在面前的折叠桌上,要是叫他过来,这一桌人今天就等着赔本了。
是真的,之前拍《春囚》的时候也玩过几次,我差点裤衩子都输没了,摄像大哥心有余悸地说,后来傅老师就不怎么跟我们一块儿玩,顶多在旁边看着。
郁奚就在桌边坐下了。
他们也不赌钱,桌上有盆洗好的葡萄,拿葡萄粒数当赌注。
郁奚手肘撑在膝盖上,听他们讲德|州|扑|克的规则,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压注加注,从哪儿开始,完全不懂,最后就看着别人怎么玩,跟着瞎打,连输三局。
葡萄被分走了几小串,郁奚还连味儿都没尝到。
郁奚没什么胜负欲,但打牌一直输也挺郁闷的,重开一局,他低头认真地看着牌面,在想要加注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越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不带这么玩的啊,怎么还背后教呢?韩澄笑着看向傅游年。
你们欺负他一个新手就有意思么?傅游年语气懒散,拔开郁奚的指尖,看了一眼他手里剩下的牌。
傅游年的指尖温热,说话时呼吸蹭过他的颈侧,郁奚不自在地红着耳尖往旁边躲了躲。
确实郁奚是第一次玩,大家就默许了傅游年在旁边偶尔教他一下,这局玩到一半,郁奚总算搞明白了同花听牌、底池这一类的名词,很惊险地赢了一把。
=第59章=
又打了几局,众人散了休息,那葡萄也没认真分,想吃的自己随便去拿几串。
郁奚接过叶惊蛰递给他的葡萄,道了声谢,再回头看到傅游年好像在保姆车那边,就拎着葡萄过去。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会跟韩哥商量,改掉后面那场的台词,傅游年在车上跟人打电话,看到郁奚上来,拿起放在一侧的牛皮纸袋,给他腾开地方,过段时间可能还得麻烦你看看。
电话那端语气熟稔热络,接着寒暄几句后,傅游年才挂掉电话。
旁边还放着很多要整理出来上交审核的材料,明早就要拿过去,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但傅游年还是从头再查了一遍。
郁奚从车上翻出一个小玻璃碗剥葡萄,还在碗侧放了根牙签。
傅游年一开始没顾得上理他,后来发觉他实在是太安静了,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手边被放了一个葡萄碗。
郁奚都没吃,只是吮了吮葡萄皮里面残留的汁水,傅游年回过头时,他刚好也抬眼看过来,指尖还在剥最后一颗葡萄,眼神茫然又无辜。
你自己吃吧。傅游年跟他说。
那颗葡萄也落入碗里,郁奚抬手去拿纸巾,却被傅游年拉住了手腕。
这又是什么时候划破的?傅游年看着他腕骨上血才干了不久的那道细长伤口。
郁奚才发现毛衣袖口都被血蹭脏了,说,忘了,好像刚才趴在纪嘉窗户外边的时候,被窗框划了一下。
已经是初冬季节,放张白纸在外面也能冻得割手,不用说木料粗糙的窗框。
郁奚只关心衣服脏了,他稍微有点洁癖,平常在家里待着都成天换衣服,一点灰尘也不想沾,但弄成这样,拿湿巾也擦不干净,只能晚上回酒店再换。
傅游年拿干净的医用棉沾了清水,给他擦掉腕骨上的血,幸好划得不深,就给他贴了一个创可贴。
之前傅游年买了常用的药品和处理伤口的用具,里面有三四盒创可贴,没过十几天,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傅游年拉着郁奚的腿放到自己膝上,挽起一点裤腿,果然还有新伤,就在那儿贴上了最后的那个创可贴。
对不起。郁奚趴在膝盖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