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气得血压直飚, 没能挺过那个晚上。

得知消息的元离伤心了三天,第四天就跑到新情人家里寻求安慰,并不深究他满是漏洞的说辞。

或许元离并不爱张柳,只是寻求禁忌伦理的刺激。亦或是她已经知道张柳的事情无法挽回,不如顺势而为。

总之这个勾引嫂子的张柳下场极其惨烈,张如沐亲自骟了他,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脸皮,转手卖到东亚红灯区,没过几个月就死了。

也许被卖到红灯区的张柳曾心存侥幸,以为元离会来救他,可惜他高估了这个女人的绝情。

他也低估了嫉妒中的男人有多可怕,手段堪比史书中的吕后。

至那以后元离再也没提过张柳的名字,偶尔想起他,也只是哀叹一声,她那十月怀胎还没来得及起名字的儿子。

“元离已经知道柳蕴之还活着,我们现在动手只会激怒她。”张如沐握着拇指白玉扳指微微用力。

管家连连点头:“您说的对,毕竟是夫人的亲生骨肉,那咱们去把他接回来?”

“接回来?”张如沐微微抬眸,幽深倨傲的目光睨着他。

管家打了个哆嗦:“......那您的意思是?”

张如沐盯着满地狼藉的碎片,阴沉的视线里仿佛淬了一层毒液:“柳蕴之不是李家傻女的童养夫么?”

管家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您是想让他和那个傻女?”

“元离不是想将他接回本家吗?一个被破了身子的二手货,即使冠上元姓又能怎么样?”

他噙着湿冷的笑,像吐着芯子的毒蛇:“我要让那贱人的儿子,一辈子都困在那个傻子的身边,做傻子的夫郎,永无出头之日。”

管家听得背后湿湿地冒冷汗:“我这就派人去岛上。”

“派几个机灵点儿的,别让安幼清察觉。”他嘱咐道,漆黑蛇瞳幽幽青冷光:“决不能因为那个贱人之子,影响若玄的婚事。”

剧组的设备沉重又多,于是干脆选择渡轮进来。

安幼清在码头等着,发现不止有她的渡轮,还有张家的。

一箱箱的行礼从码头搬运下来,白露也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几个看起来十分熟练老道的男仆。

“看来伯父很担心你在这里受委屈。”安幼清说着,轻柔的发丝在海风中飘扬。

张若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晦暗,手指点了点她的柔软的手心:“我也没想到父亲会给我带这么多行李来,要是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把他们退回去。”

安幼清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谁说我不喜欢,你合该娇贵点。”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怎么能跟着她吃苦呢!

张若玄抿着唇,阳光下的笑意更加深邃。他从来都不是她眼中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生在大家族让他过早的见到人性的阴暗。

可是能得到安幼清明晃晃的娇宠,还是让他心中喜悦。

他想要的不就是她的偏爱吗?

白露指挥着人员一箱一箱的往村子里运,时不时地用余光瞥向张若玄。

“安少主,东西我们都运来了。”导演带着标志性的太阳帽,当着灼热的紫外线说道。

她点点头:“这几天你在岛上随意逛逛,要是人手不够可以跟我说,抚灵村的村民也很乐意当临时工。”

作为国内一线的导演,专业性毋庸置疑,很快就带着她的专业摄影团队进入状态起来,演员都到齐了,唯独少了江白卉。

“仆人找不到路,我跟他们一起回去一趟。”张若玄有些不舍的松开手,但眼下他有一件事不得不做。

这么多个箱子里面各装着无数的小玩意儿,都是从他的房间里运来的装饰品,唯一的特点就是繁琐,越是繁琐的饰品里越是容易藏着腌臜的东西。

他自然知道张如沐的决定,只是他不想把这件事跟自己扯上关系。

“你们动手麻利点,别耽误时间。”傣族小楼隔音很差,他只能用含糊指挥仆人说道,实则另有深意。

“少爷您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白露眨眨眼,示意他放心。

做这种事自然不能让张若玄亲自来,脏了他的手。就算将来查出来,他也能撇的一干二净。

“话说回来,那柳蕴之不是跟安小姐纠缠不清吗,这次正好一箭双雕!”他附在张若玄耳边轻声道。

张若玄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我刚才还看到那个柳蕴之眼巴巴的去剧组面试工作,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冲着安少主去的。”

老楼里常年见不到光,总是阴沉沉的,凉风顺着楼梯蹿了上来,张若玄半张脸隐在其中,语气轻飘飘地:“是吗?”

“真是跟那个人一样不安分吶!”轻柔的语气像极了低语沉吟,暗含危险。

父亲的经历是他的前车之鉴,虽然张若玄心知安幼清跟元离不一样,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走他的老路。

安幼清给沈雁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问:“江白卉为什么没有跟剧组一起来,出了什么事?”

“陆以烈忽然拦住了江白卉。”沈雁拿着望远镜盯着码头上的两个女人,眉头皱的很紧。

自从她知道江白卉是朵百合后,发现谁跟她站在一起谁就会变得橘里橘气,就像现在的陆以烈。

离得太远,周围也没有安窃听器,只能看到她的面色不太好看,嘴里念念有词。

“你最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安姐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不是杀了你这么简单了!”

江白卉一身红裙,歪歪斜斜的靠在渡口的栏杆上,唇色红如鲜血,长风吹起,红裙翩飞。

她妖妖娆娆地笑着,语气轻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