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联姻本就是利益交换,张家图安家有钱有势,安家图张家政基深厚。
有些事情,她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张若玄愿意演她就顺着他演下去。况且她从未觉得张若玄这样有什么不好,也只有张若玄这样的人最适合在安家后宅生存。
陆以烈终于明白了,黝黑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伤色,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
她以为安幼清被张若玄的手段蒙蔽,实际上安幼清才是那个手执骰盅的人,她站在高处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有自己看不明白。
“对......对不起,我以为......”陆以烈颤抖着唇。
“你能明白就好。”安幼清轻叹着,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她缓步向前走着,张若玄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白净温玉的一张脸,眼眸轻勾漾起诗意般的笑容。
安幼清对他回以一个笑容,对方脸上立刻浮上羞赧色,连忙回身低下头。
陆以烈冷眼旁观着张若玄的演技,他以为安幼清真的被他这副温柔无害的样子骗了,实际上他才是安幼清掌中的玩物。
“对了,我二哥前几天从外面救回来一个女人,她叫江白卉,你应该认识。”安幼清口中幽幽说道。
陆以烈低下头,长睫如受惊般颤了颤。
安幼清没等她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你应该认识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这个女人突然跑来办公室找我...还用陆以燃做借口。”
陆以烈还想挣扎:“那是因为我哥他......”
“陆以燃跟你之间有很深的芥蒂,就算他真的被逼急了,宁可□□出门也不会找你帮忙,这个借口用的极差。”
话已经说开了,安幼清也不再有顾忌。
她轻抚着茶树,眼眸幽深:“当时我还在奇怪这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值得你亲自出面,我曾派人去查她的背景,竟然查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关于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安幼清温润如玉的眸子看向她,她在给她一个坦诚的机会。
“......”陆以烈紧闭着眼,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阿烈,你真的长大了。”安幼清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清雅的声音柔情入骨,敲击在陆以烈身上却刺骨的冷。
“我的手下汇报,在江白卉现在居住地方有你的下属出没,你既然不肯跟我说实情,那我只好自己调查,希望你不要干涉。”她态度陡然一转,冷冷说道。
说完便不再看陆以烈颤抖的肩膀,快步向前走去融入张若玄和安允怀的谈话中,留下陆以烈一人独处。
陆以烈攥紧的手心紧了又紧,指甲狠狠扣进肉里,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无法正常呼吸,她艰难的蹲下,单薄的身子隐藏在茶树中。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指几乎痉挛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现在就给我处置掉江白卉,立刻!”陆以烈喉咙干涩,撕血般的吼道。
电话那头的人几乎不敢置信,颤颤巍巍的说道:“可是少主,江白卉现在被安排在安家的势力范围内,我们贸然动手怕是”
“没有什么可是!”陆以烈眼中一片猩红病态,安姐姐已经准备出手,如果她再不解决掉这个女人,那她一定会知道那件事。
到时候她一定会嫌弃自己肮脏,一想到安幼清会用鄙夷轻视的目光看向自己,陆以烈便觉得心脏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今天之内必须把江白卉解决,要不然你就跟江白卉一起下葬!”陆以烈恶狠狠的说着,病态的眼眸冷冽无比。
挂断电话,陆以烈疯狂扯着头发,脑中疯狂的尖啸着,早知道今天会弄成这样,她即使再嫉妒张若玄也不会针对他。
所以啊,维持表面的光鲜平稳不好吗。
一天的游玩‘愉快’的结束,至少安幼清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能忽视掉一直闷闷不乐的安允乐,针锋相对的张若玄和莫如令,以及神色凝重的陆以烈就更好了。
下山时,莫如令的手指在隐蔽处勾着她的小指,语气暧昧的让她送他回家。
安幼清看向张若玄的视线向自己飘来,便拒绝了。
她将安允怀和莫如令安排在一辆车里,自己则和张若玄乘坐另一辆车单独走。
司机是安家本家人,嘴风严密,深得信任。
张若玄坐在车上,白皙细长的手指因为紧紧的攥着,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异常清晰。
“今天委屈你了。”安幼清主动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张若玄身子一僵,胸膛中不可抑制的激烈跳动着,因为安幼清的动作而激动地眼眶潮湿,心中泛起酸胀的满足感,每一根神经都为她牵动柔软。
他抿了抿唇:“我不委屈,我只是有些羡慕莫秘书,我想和他做朋友。”
“做朋友?”
“嗯。”张若玄点点头,修长的手指紧扣:“因为我想多了解你,我想比莫秘书更加了解你。”
安幼清薄唇轻漾:“你不用通过他来了解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那你喜欢我吗?”张若玄突然问道。
一直以来安幼清都对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矜持又克制,他也曾想过慢慢打动安幼清,但突然出现的莫如令让他乱了方寸,阴暗的占有欲疯狂的叫嚣着,他已经不满足于安静的等待。
他知道安幼清喜欢自己的家世,那他就利用自己的家世,只要她愿意爱他就好。
安幼清微微一笑:“自然是喜欢的。”
“比莫秘书还要喜欢吗?”张若玄搅着手,脸颊微红,凤眸有隐约的水光。
安幼清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在张若玄迷蒙的眼神中越来越近,绵密的呼吸扫在他的脸颊,清浅的体香让他如坠梦中,失了魂魄。
有什么柔软如花瓣般在他的唇上轻点,他蓦地睁大了眼睛,隽雅清秀的脸瞬间烧得通红,眼尾的阴影划过流星般璀璨的光亮,幽深的黑眸中瞬间炸起了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