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允乐等着圆润明亮的眼睛与她对视着,就算是此刻他已经气势汹汹但他没有锐气的眼睛依然像个没得到玩具的孩子,毫无气焰可言。

他的眼中冰冷,说话也是冷冰冰带着强势的味道:“你不可以对他有好感,长得一般,气质也一般,除了家世好点其他什么都普普通通,他一点也配不上你。”

安幼清不再接他的话,心中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安允乐介绍个女朋友,他实在过于黏着自己了,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安幼清想到方舟,这个人就很不错,家里除了搞海运还有矿,为人沉稳,模样也端庄,能包容他的小脾气。

不过想想之前她把陆以烈介绍给他时,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个想法很快便偃旗息鼓了。

安允乐仍然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张若玄的诸般不足,明明他也只是在旁边偷看了对方几眼罢了,他却总以仇人的目光来审视对方。

安幼清实在不想在听他的絮叨,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张家少爷有这么大的偏见,但是无论你是否喜欢他,我都会和他联姻。”

“为什么?”安允乐大声问道。

“因为我是安家的继承人。”

安允乐的话戛然而止,就像被突然按下了关机键,车厢里陷入了突然的沉默。

他的右眼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流下一行泪。

他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用手背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滑落的泪痕。

安幼清以为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她错了,这一次暴风雨未能如约而至。

“带我去海边吧!”他轻声说:“我想去海边散散心。”

“也好。”安幼清觉得他需要冷静,直接调转车头开往海边。

“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到了海边,几乎不能她将车停稳,安允乐就从车上跳了下去,他踉跄着走向海边,湿润的海风吹得他衣衫猎猎。

他沉默地坐在海边的一颗枯树干上,海边停着一艘老旧的渔船,几个渔民在整理渔网,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渔网,仿佛自己已深陷其中。

安幼清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海边,公司还有事情等着处理,便叫管家派了两个保镖守着他。

夜幕渐渐垂下,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驶进安静的街道,停在古朴的建筑前。

古典的传统院墙,生长茂盛的绿植爬过高大肃穆的院墙尽情舒展延伸幽静深远,藤蔓盛开繁星点点的白色小花,微风拂过传来淡淡幽香。

与安家不同,张家大宅大气中透着庄严肃穆,百年历史沉淀之下隐隐有压迫之感,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才能培养出张若玄这样的性格。

张若玄在仆人的陪伴下来到书房。

书房内,张如沐正低头看着当日的新闻报纸,他已到中年,鬓角间已经爬上了几条白发。但他眉目沉稳略带肃穆杀气,一个眼神尽显上位者的气势。

“父亲。”张若玄站在门口,微微躬身。

张如沐抬眼,看见是自己儿子,气势顿时柔软起来:“坐吧!”

张若玄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茶。

张如沐笑着接过茶水:“终于如愿见到安家少主感觉如何?”

“父亲,您就不要打趣我了。”清浅中略带羞涩的笑意在他脸上浮现,衬托着他唇红齿白清秀优雅。

张如沐眉毛轻挑:“打趣?之前不是你哭着求着要非安家少主不嫁吗,怎么如今亲事成了就翻脸不认了?”

张若玄垂下头轻声道:“今天见面安家少主对我只是客气礼节相待而已。”

“这你大可放心,你们的婚事我和你母亲以及安澜夫妻都十分满意,你不用太担心。”张如沐劝慰道。“况且安幼清那孩子我曾见过,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姑娘,不然这满帝都的世家贵子也不会都倾心于她,听说陆家的儿子也在追求她?”

张若玄眸光微暗:“陆以燃性格霸道偏执又头脑简单,追求幼清时弄得满城风雨,根本配不上她,而且曲伯父也不会同意陆以燃进安家,根本不足为虑。”

张如沐轻笑一声:“安家少主身边的男人你怕是都了如指掌了。”

张若玄清冷的面容浮起一丝薄红:“喜欢就要争取哪怕使些手段。”

“不错,婚姻是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你要是能嫁给她我也就放心了,她定会好好待你。”张如沐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儿子。

张若玄心头一颤,凤目流转:“话虽然这么说,但安小姐至今态度不明。”

张如沐轻声笑到:“态度不明就不会送你手表了。”

从张若玄进门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张若玄的目光是不是会落在左手手腕上,靛青色的手表戴在他略显苍白的手腕,就像红梅坠雪一般扎眼。

张若玄手指轻搭在手表之上,机械天然的冰冷感传到他的指尖。

想起下午时她的发丝在他手背上的触感,他心头一颤,有些担忧地说道:“但我和安小姐的关系并不明朗,外人也并不知晓她还有一个未婚夫。”

张如沐心中了然,安抚道:“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无名无分地跟在安幼清身边,改日我就和曲云华谈,最迟下个月给你们准备一场盛大的订婚宴,将整个帝都名流人士都请来为你们的婚事见证。”

张若玄微微摇头,轻声道:“我已和安小姐约好,下周她会来我的接风宴。”

张如沐微微一怔,随后哈哈一笑:“你呀你呀就这么迫不及待公开你和安幼清的关系,竟然扯了一个这么大的谎,我怎么不知道下周有你的接风宴?”

玖拾光整理

张若玄神色一闪:“父亲您就别笑我了。”

他当时也是心急,帝都不像国外,礼教森严今天分别之后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况且周围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男子,他实在担心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这才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想与她共同出席公开场合不论如何都先将名分坐实。

张如沐收起笑容:“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看来你也跟帝都的其他男子一样中了安幼清的毒了。”

张若玄心中苦笑,可不就是中了她的毒,想迫不及待地和她捆绑在一起,将自己满腔的情意都献给她。

“父亲我话已经说出去了,您一定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