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知柳蕴之被定罪的消息时,元离就知道安幼清已经明白其中的一切。
平心而论,用柳蕴之给张若玄替罪是最好的方法,若不是因为柳蕴之是她的骨肉,连元离自己也会这么做。
她非但没有怪安幼清,反而对她更加赏识,不愧是安澜的女儿,这门亲事订的极好!
安幼清垂着眼睑:“陆以燃被凭白毁了声誉,若没个好说辞,只怕陆伯母不会善罢甘休。”
元离笑了笑:“你是玄儿的未婚妻,将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就不瞒你了,陆鸣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安幼清清澈如玉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她。
“真凶既然不是柳儿,那自然就是江白卉了。”元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陆家要么顺水推舟将陆以燃许配给江白卉,要么就追究江白卉的责任,大不了杀了她就是!我会从张家挑个沉稳上进的后生,这样也不算委屈了陆以燃。”
安幼清沉默着,陆以燃是那样骄傲鲜明的一个人,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怎么不算委屈?
她清楚陆鸣不会轻易服软,她们之间一定做了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陆以燃就是这场交易的筹码。
受害最深的人是他,却从未有人真正在乎过他。
见她不说话,元离挑了挑眉:“怎么,你不同意?”
“没有!”两世为人,她心中难驯的野性早已消磨殆尽,即使她对陆以燃的遭遇再不忍,她还是第一时间做出最有利自己的决定。
元离欣慰的点点头:“这件事你用再管,陆家会处理,你出去帮我看看柳儿吧。”
安幼清默默离开。
安幼清走后,元离倏地站起身,军装帽檐在她眼底投下一片阴霾,元离尖锐的利眼扎在张若玄身上:“张如沐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竟然让你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陷害自己的弟弟!”
张若玄猛地跪了下去:“我从未想过陷害柳蕴之,是有人从中作梗,才会让这件事牵连这么多人。”
元离恨不得在张若玄的脸上狠狠扇一耳光,可毕竟是自己儿子她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只是怒斥道:“你到这时候还向着那个毒夫?张如沐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当年要是没有我,他也坐不上总统的位置。他脑子犯浑,你脑子也不灵光了?”
张若玄闷着声,一言不发。
元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就是看柳儿得安幼清的喜欢,吃了醋才方寸大乱,要给柳儿设局,你跟你爸真是一个性子,都这么好妒狭隘。”
张若玄的眼睛瞬间湿润了,眼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既然你知道柳蕴之背着我勾引我的未婚妻,你为何还要向着他?”
“天底下哪个女人不花心,华国本就男多女少,要是男人个个都像你一样好妒狭隘拈酸吃醋,其他男人这么办?”
“其他男人的死活与我何干?难道这世上剩男千千万,我都要将自己的妻子分享出去不成?”
元离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你果然随了你爸,强势善妒,什么时候能学学你弟弟,纯良的男人才能得女人的喜欢。”
张若玄不禁苦笑,他的母亲花心成性,她又怎么能明白,男子有多渴望女人对自己充一而终,一生一代一双人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柳蕴之算是哪门子的纯良?他就是个批了一张白兔皮的骚狐狸精,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勾引他的幼清。
男人为了争夺女人的宠爱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真正纯良的人下场,轻则陆以燃,重则张柳。
张若玄眼眸微沉,从未觉得自己父亲善妒有什么错,与其像个怨夫一样眼巴巴等着妻主浪-女回头,还不如主动出击。
只要能让安幼清喜欢自己,任何事他都做的出来。
安幼清一走出书房,就看见正在门口等着她的柳蕴之。
她低着头,准备径直离开,却被柳蕴之一把拦住:“为什么故意不理我?”
“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得知了柳蕴之的真实身份,安幼清自觉要和他更加避嫌。
元离当年与小叔子纠缠的事情她有所耳闻,张柳突然出了海难,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张如沐在做文章。
如今张柳的儿子,又和他儿子的未婚妻搞在一起,张如沐就是修行在高,也很难坐得住。
因此她无论如何都要提早和柳蕴之划清界限。
柳蕴之仰着头,牢牢抓着她的手不放,脖颈处的伤痕青紫一片更加鲜明:“你就是故意不理我,为什么?我明明也是元离的儿子,我现在和张若玄一样有好家世,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安幼清低声叹息:“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你将来的嫂子,我们要避嫌!”
柳蕴之哼了一声,手指慢悠悠地勾着她的衣领,声音软的不行:“我才不要避嫌,未婚妻而已,又不是法定夫妻。”
安幼清心中无奈:“我和若玄已有夫妻之实,婚礼会尽快提升日程。如今你已经是元家的少爷,定然会有数不清的贵女求娶。”何必非要耗在她身上。
柳蕴之脸色瞬间白了起来:“你们之间不可能做那种事,我不信!”
“你不信?”安幼清扯开衣领,露出领口欢爱后的痕迹,淡淡道:“就在昨晚。”
柳蕴之恨恨的咬着牙关,眼中满是恼怒的烈火,一双杏眼满是妒意:“张若玄竟然婚前失贞,连这么些时间都忍不住就想和你亲热,定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幼清你别娶他!”
安幼清整理好衣领:“我想娶谁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幼清......”柳蕴之拉着她的手,无辜的杏眼里泛着水盈盈的光泽,媚态十足:“我比哥哥更能让你舒服!”
68. 兄弟纷争起 纷争起
安幼清觉得心头忽然堵得慌, 早知柳蕴之这样难缠,当初在男校初遇,她就不应该出手帮他。
怕一会儿张若玄和元离出来看到他们两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她一把将他挥开。
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柳蕴之成了元离的儿子, 她还不知道陆以燃会如何选择。
究竟是向江白卉妥协,还是让她承受这场无妄之灾。
一想到江白卉, 她就不由得想起她那双媚态横生的眼睛,和她糟糕的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她也许真的能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在华国好好生活下去。
安幼清一声叹息走进暂时扣押着江白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