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佟雨姗轻轻地摇摇头,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说,“好了,现在我们分手了,就只是这样子。”她说完,表情悲伤又轻松地站起来,望望神情依旧沉重并且惊异的杨又橘,问说:“橘子,我走了,你走吗?”

杨又橘看看佟雨姗,又看看我,搞不明白状况。

“那我先走了。”说完佟雨姗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她就这么走了。

我像被抢匪瞬间洗劫一空并扒光衣服站在大街中央一样。

“额…学长,我也……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Ⅶ

“先生,先生?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我坐在马路边,看着马路,空荡荡的,手边是一兜喝不醉的Espresso。

我知道我应该买两瓶二锅头或者老白干一类的东西随手抡着喝,然后再失去理智地“狂欢”一下不堪的心情,可能是我这个人有些奇怪吧,我的心很痛,而脑袋很明白,所以买醉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转转罢了。

不过狂喝咖啡其实和买醉性质差不多,只是一个异常清醒到心悸心慌,而另一个是异常杂乱到共济失调昏迷不醒而已。

喝道第三杯的时候,我就体会到拿咖啡当酒喝的自虐――脑袋清醒地好像是个空壳,后背凉气直冒,心脏快得就要跳出来,窒息一般的疲惫和连眼皮都闭不上的亢奋较着劲,而我夹在他们之间,动弹不得。

我喘着粗气,却觉得没有一口气是真正进入肺泡作气体交换的。

这种生不生死不死,仙不仙佛不佛的感觉持续了几个世纪终于在一辆作B的雅马哈重型机车飞驰之后渐渐地真实下来,接着陆续又飞过了的几辆类似的,扬起的灰尘和卷过的机油味终于让我感觉到空气这玩意儿的存在。

摸出手机,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这个样子绝壁是不能自己走回寝室的,说不定一头栽倒,头闷在小水洼里就这么清醒地给溺死了,此刻我才发现,我原来是这么惜命的一个人。

我给李牧野打了个电话。

“喂?”

“喂,张冉,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不是啊。”

“那你打什么电话,赶快回来。”

“李牧野,我要是能自己回去我给你打什么电话。”

电话里面李牧野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这家伙有时候真够脑残的,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我说:“你怎么了?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听筒这边的我已经因为说这几句话,累得要虚脱了,话才到正题。

“佟雨姗跟我分手了,我咖啡喝多了心慌,走不了了。我在南门的马路边。”

“分手了?”李牧野惊奇道,“你把她甩了?”

我心想他XX的,我这边咖啡因摄入过多难受到不行,你还有心情八卦?!

“李牧野别废话,是她甩的我!你赶紧过来,要不然剩下一年半你就跟我的鬼魂住一屋吧!”

“靠,心慌你不知道打120啊?!大半夜跑那么远!”我猜李牧野说这话的时候肯定跳起来了,本来平时使唤他下楼买个饭都难,何况现在是要他半夜横穿N大扛人?“张冉,回头请我吃饭!”说完李牧野就把电话挂了。李牧野这家伙。刀子嘴豆腐心,现下肯定骑着单车飞奔过来。

我还在等李牧野的时候,看见一个身影,有些熟悉,等他走近了,我才认出那是陆景。唉,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自知站起无力,就坐着向他招招手,算是打招呼,我以为他最多站着跟我说两句就算了,没想到他问了句,“你在这里看夜景?”之后就坐在了我旁边,感觉有点怪怪的,我不知道是他这一举动让我感到别扭,还是因为他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装和我一起坐在那路边显得不伦不类让我感到别扭。

我不想跟陆景解释,我又不是会说谎的人,这会儿自然也扯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能支吾着说:“我……算是吧。”

陆景的嘴角似是扬了扬,微笑很是礼貌谦和,也没再问下去,而是同我一起面朝着马路。我不知道这么晚了他怎么会逛到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坐在马路边发呆,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很闲适,而且既不亲昵也不生疏,让人觉得很舒服,所以我对陆景这个人没有什么恶感。

陆景侧过脸,说:“实验室的班刚交,我出来歇一会儿再回宿舍。”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疲惫。

“这么晚轮换?你们换班的时间也太……”后面的“有病”俩字我没好意思说。

陆景扭过头,对着空阔的马路望了望,又低头看到自己两脚之间,像个小孩子似的。“师妹约会忘记过来了,我替她多盯了一会儿。”说着陆景看着我笑了笑,他的笑容疲惫又干净,要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才好。

不经意间,我想起师兄,那天他替我盯实验,也是这样累的够呛吧,唉,想想真有点儿过意不去呢。

陆景看见我另边的咖啡兜,指了指说:“你是出来买咖啡?”

我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

“需要帮忙吗?”

我摇摇头,心想着李牧野差不过该过来了,不觉抬头四处看了看,竟然发现李牧野没看见我,骑着车过去了!这家伙什么眼神!天啊,还骑得风一样快,连个喊他回来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消失了。

我头上的黑线啊……

那天晚上陆景带我回了他的寝室。

唉,我只能说,物极必反,且作且珍惜。

还有,为了耗尽Espresso的神力,我瞪着眼儿守在实验室四天三夜没出来,大家都以为我因为失恋疯狂了,其实没有,是因为咖啡,只是因为咖啡……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的寝室,我只知道我在实验室一直很困,可是闭上眼和睁着眼一样的清醒,亢奋地睡不着觉,直到我在某次合上眼睛,失去知觉,再次醒来之后,我才明白,我终于睡着了,那时我已经在寝室的床上了。

想来应该是李牧野,除了他,没人会扛我回去。

当我醒来,一人儿坐在寝室,太阳穴隐隐作痛,好生空虚,除了空虚,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悲伤?痛苦?绝望?都有的,这几天近乎癫狂的亢奋将我从失恋中冷却,而我对她的感情似乎在这近一个月的折腾中消失殆尽。

佟雨姗对我说“我们分手吧”的景象我还记得那么清楚,却如同她曾经那种安宁的气息一般遥远而不真实……

这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