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你日?日?到本宫身前?侍奉。”
看着怀七逐渐失去光亮的眼眸,她忍不住道:“怀七,人要得宠,需得先学会主动争宠。”
唉,她还得教小狗这个道理,难啊。
他?若是和其他?男宠一样,天天到她身前?摇尾献媚,不管是真心假意,她都会头脑一热叫那些人回来,说不定还会给青州郡主的坟墓重新装修升级一下。
但是怀七不会,他?身上打?着她的烙印,虽说现在是流浪狗,以?前?好歹也是认过主的,他?装不出来。
陶锦推开门?,发?觉门?口人还不少,都在等着她。
许少良走到陶锦身边,余光瞥见屋里的怀七,身上披着衣服,可地上散落的东西?,一看就知?经历过什么?。
眼底微不可查地闪过晦涩,许少良抬手将陶锦散乱的衣摆整理好,低声道:“殿下,陈将军他?们已?经在等了。”
这是长公主的日?常职责,前?段时日?西?北有蛮夷作乱,平定后便有将领回京述职,不是对小皇帝述职,而?是对她述职。
西?北安定,朝中局势也安定,待安抚完那几个将领又论功赏赐后,几位将领谢过恩,准备打?道回府。
许少良替长公主将人送到后门?,只见马车后面?拴着七八个年轻男奴,皆穿着粗布麻衣,神情瑟瑟,面?容姣好。
他?看着这一幕,面?上丝毫不显意外,其中一位姓陈的将领笑呵呵将麻绳牵过来,语气分外客套。
“许大人,您看这批姿色如何,可有能入眼的。”
许少良走到那几个男人身前?,挨个打?量着,直到看清最后一人面?孔时,眸底划过惊诧,陈将领看清此幕,凑上去压低声音开口。
“像吧,我当时看见也惊了,花了些手段才将人要过来的。”
许少良压下心底情绪,闻言冷冷瞥了那将领一眼,后者?也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
除了那个男子外,许少良细细看过,心间?皆有些不满,最后还是行?到那人身前?,
见许少良如此,陈将领将剩下的人赶回马车内,离开前?又道:“许大人,若是殿下能看上,莫忘了帮我等美言几句。”
“自然。”许少良笑笑。
目送几位将领离开后,许少良唇角弧度消失,他?凝着身前?之人,什么?都没说,只将人带回府上。
边关总有姿色上佳的男子,或是身世凄苦,或是从蛮夷逃难过来,身入奴籍,没有活命的手段,便会被有心人特意收集起来。
通过层层筛选,那些姿色上佳的会被他?们带回京城做人情进献,多?数情况下,长公主是瞧不上这些男子的,许少良也不会挑选他?们。
但总要拉来公主府先逛一圈,选不上也不要紧,长公主一脉还有其他?身居要职的女官女将,这些奴隶总是不够分的。
可是就在这次回京述职前?,漫天黄沙里,陈将领一眼看见这个被锁在笼子里的男奴,他?身上带着镣铐枷锁,怀抱一把胡琴,躺在草笼里不知?死活。
这是边关很常见的景象,他?本没想理会,可是却在看见对方的容貌时愣住。
世人皆知?长公主喜好豢养男宠,却不知?长公主年少时也曾爱过一位清风朗月的公子,两?人也曾花前?月下,是当之无愧的白月光。
那位公子才情惊人,清正廉洁,只是性情执拗,在前?朝昏庸的朝臣中显得格格不入,也正因此,他?被先帝赐予车裂之刑,长公主没能保下他?。
这个男奴的长相与?那早亡的白月光有八分相似,若是再刻意装扮过,简直不敢想。
未多?想,陈将领将这男奴买下带回京城,果然被许大人选中。
许少良将人带进外院,无人之处,他?转身审视着身前?之人,少年神情平静,还有些茫然。
“叫什么?,年岁几何,是如何来到京中的。”许少良盘问犯人一般,挨个问过一遍。
少年名叫阿杳,年十八,生在西?北边境,他?娘亲是一位胡人舞姬,生下他?后便将他?托付给一个戏台班子,阿杳自幼学习乐器,随戏班游走于?蛮夷与?西?北边境。
直到蛮夷作乱,戏班子走散,他?被记入奴籍贩卖,又被陈将领带回京城。
许少良听完他?的回答,凝着他?久久未语,似在思量他?话中真实性。
阿杳看起来确实在边关长大,他?官话说的很慢,似有些不太熟悉,并且瞳孔带些灰碧色,垂下的长发?微卷,有些乱糟糟的。
许少良寻来一个面?具戴在阿杳脸上,警告般开口,“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会有人教导你规矩,有人在时,不可摘掉脸上面?具,可听懂了?”
阿杳带着面?具,茫然的点头。
许少良寻人看住阿杳,他?转身匆匆离去,看起来有些焦急。
*
月苑内。
陶锦一行?人早已?离开,待怀七穿上衣服起身时,时辰已?近傍晚,忽略那些疼痛与?不适,男人迈出院子,按照来时的方向走去。
暗卫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在许少良带他?去月苑的路上,怀七已?经大概摸个透彻。南侧的烟筒升着袅袅白烟,有烟火气,是府内的厨房,另一侧的院落来往都是穿着相同的婢女,应是下人们的住所。
就在离开月苑前?,那处假山小亭旁,怀七碰见其他?几位男宠,几人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有鄙夷,有好奇,更多?则是带着敌意的打?探。
月苑早有流言蜚语,说殿下近日?新得一位男宠,不到一月的时间?宠幸了许多?次,甚至特许此人不用住在月苑,而?是与?殿下同住一院。
如此殊荣,从未有过先例。
他?们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有何种手段,能把殿下的心勾的这般紧,要知?道,除了竹云偶尔能去殿下身旁伺候,他?们几位可都许久未见殿下了。
今日?得知?殿下来月苑时,几个心怀各异的男人凑上去,殿下却未理他?们,径直朝着那间?刑室走去。
如今瞧见怀七真人,自然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也没瞧出有什么?特殊,他?们如何也想不明白怀七是靠什么?获宠的。
“就如此?”靠在假山旁的男人率先出声,毫不掩饰嫌弃之意。
身旁有位少年笑眯眯道:“秋哥,你可莫小瞧人家,说不定他?是身怀异功,能在榻上将殿下伺候的极好,才这般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