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吃着饭,眼睛时不时往我身上黏。我假装不看他,盯着桌子的一个角。等他吃完了,我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然后准备去洗澡。本来想带着小允一起去洗,但是他比划着说他下午洗过了。

为什么下午洗澡了?我打手语问他。

小允告诉我,他下午不小心睡着了,出了很多汗。他看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几根细白的手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难怪身上穿的是睡裙。

于是我就自己进浴室洗了,刚才在厨房我就出了很多汗,现在感到很热。我洗了一个冷水澡。洗完,我嘴里隐约还有小允下体的味道,就抽了根烟,然后往阳台走去。

我扶着栏杆往下看。

天黑透了,马路上几个小孩跑过去,脖子上戴着红领巾。我忽然皱了一下眉,那颜色在我看来太红了,嗯刺眼。我不想看,就去看别的地方。

清湾路是一条老路了,如今住的也只有一些老人,大多数是我认识的街坊邻居,他们和我的父母生前是朋友。只不过我的父母死的早,他们还活着。

我看见胡六阿公坐在他家大门口,脚边趴着一只黑狗。再看远些,雪英婆婆弓着腰拿着棍子在路边走,她跟前有几只鸡慢腾腾地挪着。还有两个年轻人并排走,男的手里拎着一袋电影院买的瓜子,女的低着头,两条黑辫子沉默地搭在肩膀上。还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工人,他们挨着路边慢慢骑,身侧的墙上有一句计划生育的红油漆标语,也慢慢地送了他们一段路。

我看了一会儿,手里的烟抽光了。我有点意犹未尽,还想再抽一根。手往裤子口袋里摸烟盒,忽然想起来烟盒放客厅了。我走到客厅里,看见小允还坐在沙发上。

我本来想抱他,但是想起来上身的水没擦干。我先去浴室拿了烟盒,又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再折回客厅里去抱小允。

小允立马紧紧地攀住我的脖子,我怕他这样热,就把他抱回卧室里,打开床头的风扇给他吹。13九·四九四六三一每日稳>定更(肉闻

“在外面等着干什么?”我问小允。

小允靠在我怀里,我一开口说话他就抬头看我,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说话时胸膛的震动。

小允的脸长得很好,看着很干净。他的眼睛、头发和眉毛是黑色,是年轻的,朴素的。这种长相没有女人的美艳,也没有男人的阳刚,而是带着一种天真的文气,像喜欢读诗歌的学生。

其实算不上有多漂亮,可是我就是觉得漂亮。

“怎么这么漂亮啊,小允?”我问小允,小允这时候还在看我,他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真的很想操他一顿。

我把手伸进小允的睡裙里,揉了一下他的逼,还有点肿。我想了想,还是等过两天再弄。

小允以为我要操他,自己就张开腿了。我只拍了拍他的屁股和大腿,凑过去和他接吻。我一直亲到小允喘不过气,最后给他擦了擦口水,放到床外侧抱着睡。我比小允要高,睡在外面容易挡着风扇的风,我担心他吹不到风会热得难受,一般不让他睡在里面。

睡觉前,小允习惯来摸着我的喉结,我说了一句晚安,然后他就来摸我的手,以为我有话要跟他说。

我用手语重新跟他说了一遍。

2董家桥碎尸案

座机响了,我起身去接听。

拉开台灯,我拿到腕表看一眼,现在是凌晨四点。

“队长,有案子,你快来吧,董家桥这儿。”电话那头是孙斌的声音。他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被派来南镇三个月了,算是我在局里带的一个小辈。

挂掉座机,我揉了一下太阳穴,那里突突跳着。我清楚应该不是一般案子,肯定是命案,或者更严重,不然不会在这个时间喊我。

我看了一下小允,他睡得正熟。卧房里很安静,只有风扇不停转着发出响声。我感觉有点吵,就先调小了风扇的力度,再把手臂从小允身下抽出来,我看着小允睡着的脸,低头亲了亲。

洗漱过后,我拿着车钥匙出门了。我开的是一辆旧摩托车,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它的牌子比局里巡逻用的摩托车要好。

即便是夏天,凌晨四点还是有些冷。我很快遇到了孙斌,他也骑着摩托,应该是专门来和我碰头的。

“队长!”孙斌的声音没有摩托的轰鸣盖住,他继续说,“有人死了,碎尸案。”

和我猜想的一样死人了,但我没想到会是碎尸案。我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着。

“一个老头发现的,他说他前两天在河里放了几只虾笼,今天凌晨去捞,结果捞到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边是肉。”

“他以为是猪肉,还想拿回家喂狗吃,结果半路掉出来一只手掌,吓得他立马报警了。”

我依旧不说话,只盯着路看,我一向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在别人眼里我是个话少的人。当然,他们不会对我有什么不满,因为我一直都这样,不是突然改变的,所以他们习惯了。

董家桥是个偏僻的地方,住着一百多口人,可以说是个村子。那里离清湾路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骑着摩托很快到了。我和孙斌把车停好,下车的时候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

天是黑的,很黑,就像晚上一样。我和孙斌并排走进董家桥,这个小村子有不少住户的家里亮起了灯,那些光亮得稀稀落落的,走在路上时我看见有几扇窗户打开着,这让那些房子看起来像是在这种有血腥气的黑夜里惊恐地张大了嘴。

孙斌告诉我尸体在一座桥下,我和他一直走着,到了一座老桥附近,我的同事们正围在那里。

路上有几个人喊我,我只管点头。

“那老头呢?队长要问他话”孙斌有些纳闷地看了看周围,问了一下同事,“我走之前那人不是还在这儿呢吗?”

“哦,那老人家身体不好,说是有心脏病,在这正说着呢,突然发病了。我们怕出事,赶紧载他去医院了。”

我越过两人,再穿过警戒线,站在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女同事身旁,“什么情况?”女同事名叫赵兰,名牌大学毕业,验尸经验很丰富。我和她是同一天进入的南镇公安局,是多年同事。

地上铺着油纸布,我看见有一些摆着的肉块,有些是黑的,似乎腐烂了。有些还发红,在那黏糊的暗红中,我看见了几根手指。

“你来了队长。”赵兰站起来,把她记录的东西递给我。我看了一下:男性,三十岁上下,被分尸成不规则的肉块,有一部分被蒸煮过。

“死多久了?”我问赵兰。

“目前不能确定准确的时间,不过看腐烂程度,最少有一个月。”

“等天亮了,叫几个人到村子排查有没有人失踪,先从这里开始找。”

“好,队长。”

我把东西还给赵兰,然后往桥边走。我拿了一个手电筒,往桥下的河面上晃着。

“是从什么地方捞出来的?”我问孙斌,这个家伙一直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