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真是对追求魔法极致到了失去理智的阶段,才打算采取极端手段。

又或许是被“神”给蛊惑了,就像帝国古代的龙祭司,受到龙神的引诱闯入影界带灾难。

这些异教神总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历史故事当中。

守护者这时开口打断了雅宾的胡思乱想,“但若他真的有摧毁影帐的打算,那么这个法师一举消灭的不光是你们人类,也是许多精灵。”

雅宾不解地问,“为什么?”

守护者深深叹息,“我们几乎失去了所有精灵的力量,和古代不朽的先祖相比实在是太孱弱了……我几乎无法想象让每个人都拥有魔法,都成为法师后,该怎么去控制这股力量?……如果影帐被毁,我们也会大难临头,这真是个恐怖疯狂的计划。”

“大人你终于肯相信我了!”雅宾一阵激动,但身体还是被包得紧紧的,使他只能在树藤当中像个虫一样蠕动着。

守护者却沉下脸说,“即便是真的,你又要我们做什么呢?那个法师强得无可比拟,你也说过了,连专门克制法师的圣殿骑士都拿他没有办法……即使派出我们最优秀的战士,我们也不可能打败他。”

“我们不一定要打败他,只要能够牵制住他,再毁掉所有的法器,就是一次胜利。”

一个有点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雅宾循声望去,见到异常苍白的冰雪暴正举着一支幽火火炬从一条昏暗的长廊里走过来。

“太好了,你没事!”雅宾颇为高兴,这样他们对付神光之剑的人手就又多了一个。她现在穿着的不是原先那身破损的都是血污的冰雪蓝色衣服和铁青色护甲,而是一身精灵平民的灰绿色长裙。

守护者不满地望着她,“我说过你不许离开房间,海伦娜。”

“请放心,我无意去困扰缇守护者苏勒丁。”魔导师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

守护者苏勒丁皱着眉头,“帝国有的是兵力和法师,你们应该自主解决这个问题。”

海伦娜又走近了一些,她握着拳头说,“皇帝和训导会都如曾经的我一样被持剑者所蒙蔽。甚至帮他一起制造法器的那几位大魔导师,我都怀疑他们对他的真实目的毫不知情,还在努力地给自己挖着坟墓等这样的一个国家醒悟于真相,那一切就太迟了!如果我是你,我会联合所有的谷地部族,一同去粉碎持剑者的计划!”

苏勒丁显然不同意,“我怎么向我的兄弟姐妹诉说我如何得到这个消息?两个帝国人法师?那个和影界连接异常的法师怪物是你们人类制造出来的,你们得自己负责处理他的问题没有谷地精灵应当再为人类犯下的过错送死了。”

海伦娜有些愤慨,却也无能为力,苏勒丁的话有他的立场和道理,她无法替谷地精灵们决定他们的命运。

“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做,”苏勒丁的眼睛又开始浅浅地发亮,他用法杖的尖端指着被困住的雅宾,“我可以训练这个非物法师,至少给你们增添一点战力。”

他说完就念了一段咒语解开困着雅宾的枝条,年轻的法师一下扑到了地上,但他顾不上疼痛,立刻抬头惊讶地问,“真的吗?你愿意做我的导师……我可以当一个学徒?”

守护者把他提了起来,“你不能宣称我是你的导师,对你来说我仍然是守护者苏勒丁。”

“好,好的,守护者苏勒丁大人。”雅宾顺从地低头,那副仆人的习惯还是很难改掉,但也许正是这样让精灵守护者感到他不同于自大的人类,尚且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学徒”。

雅宾即将走上他与众不同的魔法学徒之路,而他想要帮助的奈徳此刻正躺在他的囚禁者屋内厚厚的地毯上。

他迷蒙地睁开眼睛,幻象中所见到的天神使者已经不见了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坐在椅子上从书籍里抬起头打量着他的神光之剑。

奈徳感到身上此刻已经没有镜子空间中那种压迫感了,但仍然好像很难找回自己的手脚,他试了几次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晃了几晃才站定。

他一旦站起来就又像一头发怒的棕熊一样瞪着法师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被恶灵寄生?这样很有趣?”

神光之剑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你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揣度我,如果我想让你被寄生,你现在就是一团怒魔,或者饿魔……可你还好好地在这里不是吗?”

奈徳相信自己不会轻易被灵体占据,反而神光之剑这种法师才是最有可能变成恶魔的,“你这种傲慢的态度才是恶魔最好的食粮你不是一个傲魔才真是叫人失望不,你只会变成憎恶。”

奈徳伸出手想去抓桌上装了水的杯子,他太渴了,可杯子却被魔法高高抬了起来。

“你不能总是这样对我恶言相向还期待我温和地对待你,埃德蒙。”法师起身飘到他身边摇着头说。

“你?温和地待我?”奈徳觉得自己的表情此刻一定像是见了鬼了,这个一直用暴力的魔法让他屈服,每天都想出新花样来折磨他的神经病居然认为其举动很温和?

“难道不是吗?你知道我念个咒语就可以轻易把你烧成一团焦炭,不管你是不是个厉害的骑士。”神光之剑眨了眨眼睛,好像他俩现在是两个好朋友在酒馆里说笑一样。

“所以,为什么不呢?还是你就喜欢玩这种病态游戏,等着我俯首帖耳跪在地上叫你‘主人’?”奈徳尖锐地讽刺。

没想到法师居然还笑了,一下子把脸贴到他面前来说,“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可以叫我主人。”

奈徳嫌恶地退开,“我不是你见鬼的仆人。”

“你是史上最不称职的仆人。”神光之剑转了转手指,把悬着的杯子塞进奈徳手里,“现在把你自己洗干净,我这一天伺候你已经伺候得够了。”

法师说着指了指一个金属的浴桶,里面正向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奈徳全身都在这数天的挣扎当中被汗水和泥土浸透了,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脏得要命,于是把水一饮而尽丢下了杯子,慢吞吞走到浴桶边上,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坐了进去。

经历过诡异空间的那一趟后一个热水澡确实可以治愈很多。

只是可恶的法师正坐到一旁的单人座沙发上,若无其事地观察起他来。

奈徳很想把周围的布帘子拉起来隔绝那两道讨人厌的视线,可这么做未免太矫情娘炮了一些。

他喜欢看就让他看!这个莫名其妙的表子。

只是这样子真是像极了充满另类情趣的公共浴室了,帝国以外国家的澡堂子另有一个人们心照不宣的作用它也充当着男女们寻欢作乐的场所。

浴室里工作的年轻女人们基本都可以接受价格合适的春宵一度,或许那些自以为正经的人认为这些女人是作风有问题的放荡女子,但却阻止不了人们频繁去光顾就连那些家里有豪华浴室的贵族都不例外地要掩藏自己的身份,到镇子里的浴室去享受一番这样的娱乐。

洗澡的同时还可以尽情地吃喝,摇骰子,看女孩跳舞玩乐,实在是应有尽有。

想到这,奈徳一边用力搓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就开始把神光之剑想象成那些在澡堂里伺候的丫头,这样才解了一点气。

神光之剑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奈徳看做是随时会宽衣解带的乡下丫头,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沾满水汽、肌肉发达的皮肉。在他看来这具和阴柔毫不沾边的强壮、阳刚的男性身体才正是现在给眼睛的好点心。

那鲜活的躯体上面有些旧伤,也有新的,新的多半是他弄的,这就令法师觉得很有一种奇妙的自豪感。

就像一个农场主给他的牛羊打上烙印穿上鼻环似的,这样这头公牛不论跑到哪儿人们都能知道谁是他的主人。

应该把自己的徽章给烫在他身上的,就和牛羊一样烫在屁股上,那会很好看的。神光之剑想着,又有一点兴奋,他决定还是到外面去走一走,否则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宣泄这种冲动。

他从来不会去花柳之地,他不想像个普通人那样投降沉溺于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