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阑没想到在自己坦白?这?些以后,景深竟然不是怨恨自己,反而告诉自己还有新的人生,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和景深之间是怎样?的区别。
她站起身,叫住要出?门的景深,手颤抖着扶在桌子上,“真的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你又不是被判了死?刑,一时走错了路,不至于万劫不复。”
景深说完,关上门这?回是真走了。
扶着外面的老院长,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里面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景深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刻长舒一口气,那?种难受的感觉才终于褪去。
送老院长回了福利院,景深自己坐车回萧家。
回去的路上,她视线忍不住看向储物箱中那?个?被手帕包着的东西。
扔又不好随便?扔,但是拿着又实在膈应,纠结了一路,到底还是把东西拿回去了。
不过在回萧家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让司机先开车去萧疏远成人礼那?天的湖边,这?里距离庄园并不远,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景深找到了当时的那?条小路,顺着走过去,留意着周围楚月阑所?描述的树木形状。
终于到了湖边,让景深找到了那?棵树,中间已经杂草丛生,司机递过来铲子,她在两棵树中间狭小的缝隙里挖着,果然没有多深,就看到了埋在土里的项链。
本来璀璨夺目的项链因为长时间埋在土中,现在已经快认不出?原貌了,上面的宝石在擦去尘土后重新散发出?光芒,可是白?金的镶嵌却已经惨不忍睹。
心疼地拿着这?条项链,景深一点点把上面的土擦掉,无论如何?这?也是萧鹤送自己的第一条项链,意义大于价值,不管现在它是什么?样?子,在景深心里都依旧珍贵。
拿着项链回到庄园,景深让林管家帮忙把项链收拾一下,顺带询问了一下萧鹤的所?在,她先去找萧鹤。
萧鹤已经忙完了工作,正在花房中待着。
这?个?花房的位置是整个?主楼唯一没有恒温系统的地方,再加上上面为了充足光照而采用的特?殊设计,现在已经成了露天状态,气温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植物却长得格外茂盛,放眼望去全?是大片的绿和盛放的鲜花。
景深去找萧鹤,之前她对花草并不熟悉,现在等这?些全?部盛放,特?征鲜明起来,才发现萧鹤的这?个?花房中竟然不全?是多么?贵重珍惜的品种花卉,反而有很多随处可见的。
“热不热?”
发现萧鹤看花看得出?神,景深在后面开口问道。
萧鹤回头看去,看见是景深带着人往外走去,“太热了,还是回去吧。”
“你这?里花费这?么?大功夫建造的花房,为什么?种了这?些随处可见的花?”
甚至外面的花坛里都随处可见比这?里珍稀百倍的植物,更别说有专人打理?的花园中,随便?一株都要上万的珍稀品种,其中一盆甚至是萧鹤花了上千万拍卖回来的,每年光是雇佣花匠园丁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但那?里却很少见萧鹤过去。
“这?些也是我精挑细选的,我喜欢它们的生命力,只要我喜欢,它们就有意义。”萧鹤知道很多人对自己的做法难以理?解,可是在萧鹤的眼中,几万一株的花和随处可见的花没有什么?区别,哪一个?被她喜欢,哪一个?在她眼中就更有价值。
景深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以自我意识为中心的话,可是放在萧鹤的身上又十分合理?,她似乎从来都是如此,注重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人不会?活两辈子。
当然,也是因为萧鹤有这?个?底气。
萧鹤因为刚才去花房热了一身汗,所?以要回房间冲洗一下换身衣服,景深等着她出?来,还是决定?让萧鹤替自己拿个?主意。
将老院长给自己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景深看着萧鹤,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跟萧鹤说了一遍,“反正现在就是这?样?,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打开这?个?东西?”
“打开啊,”萧鹤的回答很干脆,“这?个?东西可能关系到你的身世,无论你愿意与否都很难单方面地彻底否认它的存在,这?就意味着这?是一个?可能存在于未来的大麻烦,你现在提前搞清楚,到时候才会?有更多的底气去选择,不是吗?”
萧鹤的想法和景深的想法基本一致,她只是担心如果结果真的太差的话,自己会?很难承受,她不希望有任何?变数打扰自己现在的平静。
“你说得对。”听了萧鹤的话,景深点点头,就算真的有变数,也不是自己逃避能解决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说完,景深打开了包着东西的手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里面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张纸条和一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手镯。
景深又把手帕盖上了,她现在无比确定?这?就是个?麻烦。
“怎么?又盖上了?”萧鹤还没看清,疑惑地问景深。
深吸一口气,景深再次把手帕揭开,暂时没先理?会?那?个?镯子,打开了里面放着的那?封信。
信上的字迹因为已经过去了太多年,所?以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还是能看出?字迹的清秀,甚至那?字迹还看上去有些眼熟。
萧鹤也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看了一眼景深,“你的字和这?个?真的很像。”
遗传这?个?东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哪怕景深和这?个?素未貌面的血亲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哪怕一天,可俩人的字迹就能这?样?神奇地重合。
“这?只是一封托孤信,”或许来源于骨血中的纠葛还是让景深很难做到她以为的那?么?平静,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若无其事,把纸递给了萧鹤,“希望捡到我的人,能把这?个?镯子典当,把我养大,待我如亲生。”
上面的字字句句完全?没有再想要找回景深的意思,萧鹤看完后放下,留意着景深的情绪。
这?封信除了能证明景深确实就是被人故意遗弃的,没有任何?关于景深身世的线索。
揽过景深的肩膀,萧鹤安抚地把人拥入怀中,“你有什么?想法?”
景深伸手拿起了那?个?镯子,递给萧鹤,“你帮我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萧鹤仔细看过,她从小对这?些耳濡目染,也能估出?个?大概,“拍卖的话,能到两三?百万左右。”
“那?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镯子卖掉?这?么?多年是吴奶奶和福利院把我养大,那?么?这?个?镯子的钱我就捐给他们。”
景深没想到这?个?镯子竟然这?么?值钱,可是明明这?么?有钱,还非要扔掉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想再去猜测当时那?人是怎么?想的,既然都说了这?镯子是用来抚养自己长大的,那?就让它物尽其用。
看出?景深的坚决,萧鹤没有拒绝她,“好,我会?委托给拍卖行的。”
“谢谢你。”
景深有些疲惫地靠在萧鹤怀中,哪怕今天什么?都没做,可是一天之内回了福利院见了楚月阑,现在又这?件事,波动的情绪已经足够让她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