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的唇形,应该是那种求吻唇。

霍以白的动作不像存心作戏,语气也听不出恶作剧的成分,以便让人放下心来,再煞有介事地透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弟弟,不要……露娘不要看了……”陆涟连忙摆摆手,侧身闭眼,不住地颤抖着,“再也不看了......”话到最后都染上了几分哭腔。

陆涟真真的要为自己的克制力叫好,她都已经准备一睹芳容了,突然发现想起来千万不能OOC,又装回了那朵妩媚小玫瑰。

“哥,你看,姐姐真扫兴,明明掀了让姐姐看看,姐姐偏不看。”霍以白回头看向霍以白,抱胸叹气。

“在刺阁,不该看的不可看,哪怕,你是我的…..姐姐。”霍以玄告诫道。

“露娘明白。”陆涟低下头,委屈答道。她弯腰认伏,桃色的衣袂裹着她窈窕的身子。

能在异性面前祈求原谅或者是获得好感,首先就不能做人,可以是猫,可以是虎,也可以是这豺狼虎豹聚集之地不曾有的,路边被雨淋得湿乎乎的可怜小狗。

霍以玄喉头动了动,如此这般香艳的示好的场景他并不陌生,但是陆涟的这些动作,勾勒的少女的腰线,却在他的脑海里搅动一片浪花,可以看到水底沙子般细微而浑浊的沉积。

“诶,哥,你对姐姐这么凶作甚,你看把姐姐吓得。姐姐的手真冷,我来给姐姐暖暖。”霍以白不以为意,拉过陆涟的手。

霍以玄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放过,她那即便负气又畏葸的眼神,他从那种眼神里读出了嗔怪和不满。

“姐姐来了这么多天一定都没有在这里逛逛吧,明日正好无事,雨这会儿也停了,看来确实是好天气。带姐姐四处逛逛可好。”霍以白突发奇想。

陆涟眼神亮了亮,她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打探那件消息。明日如若霍以白真的带她去“游览”刺阁,总之不是坏事。

“阿白弟弟,手好疼......”少女蹙眉轻声喊道,“露娘不冷了。”她的脸上就是少女娇憨的神色,却让霍以白愣了愣,松开手。

“姐姐,夜深了,若是无事的话,早些歇息,弟弟明日带你到这里逛览可好?”即便霍以白的口吻里带着若无其事,陆涟也郑重而欣喜地点点头。

“好。”

陆涟很少在这种紧张的高压下与人相处了,散漫肆意惯了,猛然松下来竟然有些疲乏无力。她走出温暖的房间,竟然有些颤抖。

“等等。”陆涟未回身,一件披风就轻靠在肩上,霍以玄伸长手臂在披风连缀的地方打了个结,他的唇若有若无擦过陆涟的脸颊,发痒。

这样的动作放在寻常的情人身上无所谓,如若是放在一对姐弟身上,却显得尤为的暧昧。

“风大。”

陆涟转过身,对着霍以玄,她红着脸点点头,小脸上是清晰可见的羞涩。“谢谢弟弟。”仰头看着霍以玄,扯了扯他的衣袖,极小声地说。

陆涟的美,具象化体现在眼眸,常含着一汪碧泉。她看着你,你就有一种被深切爱恋着的体会。那种水雾柔情让她的烟波流转之间蕴含的爱意好像就是真切了一般,酿成一杯美酒。

霍以玄完全愣住了,他尝试读懂她眼神的含义,眉头略蹙,终而舒展开,他点点头。“嗯。”

廊下的窗在寒风中呼呼作响,一列昏暗的灯火延续到远方。陆涟就这样气喘吁吁地奔跑,又害怕行为异常被人看见,就喘息着在房间旁的回廊停住脚步。

她支在雕花窗台上,眺望外面。今夜无月色,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火光融进月色里,廊下昏暗的灯火所及范围内,可以约略看清。

有人给她拢了披风,陆涟被吓了一大跳,方才看清那黢黑的面具,“吓人,阿玄弟弟!你怎么跟过来了。

“刺阁晚上,危险。”

密信

“谢谢弟弟关心。”陆涟扬起温柔的笑脸,“你且等等。”她嘱咐道,回屋取了一个有长手柄雕花暖炉,“夜里可真冷啊,带着回去吧。”

陆涟的小指刮擦到霍以玄摊开的手指,他的手指反射性弯曲进去,他并没有推辞,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接过暖炉。

“怎么傻乎乎的了?”陆涟见霍以玄站在原地发怔,小声调侃了一句。

“嗯?”

“哎呀,无事,快回去吧!”

净手焚香,孤灯下,陆涟也准备歇息下了。她照惯开一条缝的窗通风,屋外漆黑如墨,烛光剪影,洒下迷蒙美感。

靠窗的桌上,砚台压着张纸。陆涟挠挠头,慢慢移开砚台:原来是刺阁的地图,用丹青而绘,每一处写下院名,字是遒劲有力。陆涟拿起它,“没想到这他们这么不设防,不会是监控到我不认得路,后脚就叫人送来了吧?”

“看来我这个姐姐的行踪还是颇入得了他们的眼啊。”陆涟自嘲地撇撇嘴,看来他们的警戒心还未下。

将地图卷好塞在桌缝,又为自己倒了杯水。

每一次参加副本,离开了电子产品,又离开了青莲山,一时也无事可做,雅兴顿发。陆涟一时心性起,看案上整齐铺排的文墨纸笔,铺纸想要写写画画。

目光自然是转移到了靠窗桌前的瓷瓶里。瓷瓶里花娇艳欲滴,陆涟细细地瞧,紫玉兰,连翘,紫薇,迎春......都是些寻常且娇媚的花,色彩鲜艳,陆涟倾身闭眼嗅闻。

“等等?”陆涟疑惑地睁开眼,“紫......薇?”不可能,紫薇她曾在植物园里见过,导游说紫薇花只在夏日开放,如今寒雪未消,不可能见到紫薇花,况且这个时代园艺不比现代,又不是在青莲山,再者也没有什劳子的大棚,不可能能开出什么奇异的品种。

她掰下一朵花瓣,细细嗅闻,摇摇头,无香?烛光莹莹,为其花瓣镀上橙黄的橘粉。陆涟探出窗外,四下无人。立马“啪”地一声关上窗。她坐在桌前,见又没有什么帕子,情急之下,撕下幔帘的一角,将那朵紫薇拿起。

意外地沉,陆扶鸾咧咧嘴角。

没想到紫薇的下端还连着一卷包好的巾帛,陆涟见怪不怪,果然有玄机。她沥清水,将紫薇花又插回花瓶。打开巾帛,发现其中包着一张纸,只写着寥寥几字“日月颠倒。”

未署名,陆涟里外端详了片刻,确实也没有什么显着的几号记号。什么鬼话,日月颠倒?

这下犯了难,暗暗记下这话,把纸烧了毁尸灭迹,又前前后后地看了看那帕子,寻常无异,陆涟寻思着明日寻个剪子绞了。这等东西不可久留,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屋子是单独给她备下的,这必定是给她的密函。至于是什么人给她的,她也不得而知。谁会在眼线重重、防备森严的刺阁传递讯息呢?难不成是内鬼?不应该啊,合欢宗的任务指令基本上只会派遣一次,不可能下达二次命令。

系统会不会知道?陆涟去面板上查看了一会儿,不过也毫无收获。

整个晚上阿梳阿篦来过几次,陆涟都装作若无其事。

“姐姐!起了吗,姐姐!”清晨确实是好天光,红日尽染,陆涟还想着贪觉,嚷了一嗓子叫屋外拍门扰人清梦的人滚出去,揉揉眼睛之后清醒才想起来,霍以白这死小子咋就恁够准时的!

屋外一听陆涟的嘶吼,一时间更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