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上次我问你反派是走武举还是走科举的时候,你说无法告知了。”

那还是在柳泉镇的冬天,祁佑送给了苏酥一根金簪问她“阿姐,我挣功名给你好不好?”。她当时吓死了,生怕会对祁佑的未来会有什么影响。

【反派祁佑在预定剧情中因舞弊被流放,所以他当时无论是武举还是科举都对未来并无剧烈影响】

刘三和走出药铺,沉默地走在苏酥身边。两个人一起走向鹿鸣书院。

“这个狗屁世界?你们根本不是在维护世界的稳定性,只不过是逼迫一个孩子去承担恶人的角色。”为他塑造一个不断被抛弃的童年,每一次靠近正途就要狠狠让他坠落,用多义正言辞的语气,用所谓命定的力量,让祁佑退无可退,直到成为背负恶名的反派。

系统感知到强烈的负面情绪,很乖巧的保持沉默。小统现在也学会了责任分离。苏酥骂的是规则和世界,又没骂它。只要这样想,它就还是苏酥最好的统。

走进鹿鸣书院,苏酥终于缓和好情绪准备去见龚烨熠。

好奇的统也迎来了迟到的答案。

“是”

“我不管会有第几个剧情点等待度过,我都会试图改变。”

“直到祁佑拥有一段普通的、幸福的人生”

在此之前,在所不惜。

第二十七章:初审

鹿鸣书院内,苏酥将院试这一日的事情全盘托出。

“龚院长,贡院规矩森严,在院试期间平民严令进出。我虽不知道院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肯定祁佑绝不会参与舞弊事宜,”

“苏姑娘,不必说了。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亲自去贡院走一趟。等我回来事情便一清二楚了。”

因为语气强烈,龚烨熠嘴角的白胡子也跟着一起颤了颤,看起来颇有一点喜剧效果。

不过此刻在场没人能笑得出来,就连往日全不在意礼数的刘三和也在弓着腰不停道谢。

另一边的贡院,祁佑已经被人押到堂上提审。

少年人跪在地上,看了一圈主座的人。根据衣服形制和彼此之间的称呼他大概摸清了提审他的主要人物。

主审坐着的中年男子是贡院内的提督学政,一左一右两位陪审分别是此地知府周崇明以及府学训导陈诗恒。

学政加上知府,足够判他的舞弊之罪了。

“柳泉镇人氏祁佑,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等罪名?”

伴随着一声厉喝,惊堂木重重拍在桌上。

“祁佑清清白白参加科举,不知自己犯过什么罪”

一旁的衙役出列,带着考篮向在场众人展示。

“这是你号舍内考篮中搜出的纸张残页,上面分别写的今年院试策论的应对之法”

“你还敢说自己清白科举,你真是污蔑了清白二字。”

学政陆怀民对上台下少年人的眼睛,有一瞬间竟然被惊住。

他怎么也想不通,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被人指控舞弊即刻下囚,眼中竟然没有丝毫恐惧,甚至还带着一闪而过的嘲弄。

“敢问从考篮中搜出的纸上写的内容,可是与今年策论题目完全对应,分毫不差?”

“正是”

“我若是提前知晓题目,何须冒风险将答案放入考篮之中?或背或先解,都是更稳妥之法。可我若不知,这纸上又为何能与题目分毫不差?”

“大人不觉得,正反都相违背吗?”

这次不等主位上的学政开口,左席上的知府倒是先出了声。

“那自然是因为你实在蠢笨,提前知道题目却仍无法确保万全,直到考试当天仍然心怀侥幸之心将抄纸带入考篮夹层。”

祁佑很轻松地就辨别到了一股微末的恶意。他终于正眼看向周崇明,哪怕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仍然能看出年轻时的清俊。

“是吗?那敢问我从何处知晓了理应严密的院试题目,敢问是谁将题目出卖给了我,科举环节层层,是哪一处出了天大的差错将试题泄露?”

这话攀扯的罪名就大了,泄露科举试题这种事情真要查起来,现在仪表堂堂坐在这的人也会受到莫大的牵扯。

不过祁佑本身也没想将事情牵扯到更大的罪名上去。大兖王朝在科举方面算得上是严刑峻法,他不能让风险扩散到苏酥身上。

“考生还有一事不明,我的卷子上从未出现考篮中的抄纸内容,甚至考篮一直被我放置在角落从未拿起,舞弊一罪又从何谈起?”

“呈试卷”

又是周崇明抢先开口,学政只是侧目一眼,也并无反驳。

“比对字迹和内容”

大量的纸张在几位有分量的夫子和官员中来回传递。祁佑看见其中的几本手抄本的时候,心下一沉。

这是他放在小院的。恐怕已经有衙役进了他和苏酥的家,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阿姐和三和。

“确认一致”

“没错,就是同一人所书”

“抄纸的内容虽然没有完全誊写,但是有几句是一模一样。”

“舞弊之名,实在是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