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琪一口气压在胸口,出不出来,起身就要离开。谢安胜站起来,捞住她,将她裹在怀里,说:“是我不好,别生气好不好?”
他着力哄她,她说不出话来,可是心内不安,觉得自己完全被他操纵,快要失去自我。
谢美琪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将她从美国回来到现在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越想疑心越大。如果是谢安胜故意设计让她回来,为什么之后一直对她冷淡,直到苏华和张爱琪张君琪出现;现在想来,是他极力主张苏华来希园住,对张爱琪的态度又诸多做作,故意引她吃醋,直至后来在她难过时,过来与她亲近,不顾她母亲和弟妹都在。她想着想着好像隐约听见谢安胜在她耳边说:“亮亮,不可以太贪心。你有我就够了。”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瞬间清明,原来他是故意的,设计一切让她与母亲和弟妹决裂,对外再无倚靠,只能依附于他。她怒不可遏,想立马过去找他问清楚,可是威尼斯的那些美好时光又瞬间出现,拉扯着她的心智,让她将之前的一切都忘记。
她心内纠结,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见到谢安胜的时候几次想问他,终究还是忍住,害怕他哄她,也害怕他不再哄她。
她打电话给张君琪,他一直有给她发邮件,接到她的电话很欣喜,叫:“美琪!”
谢美琪心内黯然,迟疑半天,说:“对不起!”
张君琪摸不着头脑说:“无端端说这个干嘛。”
“爱琪还好吗?”
“挺好的。你别想多了,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记得一件事情不会超过一个月。”
谢美琪沉默片刻,张君琪说:“妈妈也挺好的。”
张君琪很会宽慰人,谢美琪心内却更是内疚,说:“君琪,帮我好好照顾他们,有需要尽管跟我说。”
“我知道。”
她对卫幕失去兴趣,开策划会的时候只是听别人说,仿佛怎么样都可以。卫幕现在人员壮大,自有精英人才,也不缺她一个。她下了班没处去,谢安胜总是开会到很晚,傅少杰早就跟荣天娇去二人世界,陈茵那里也不能再去。
她开着车在城内穿梭,最终竟然来到贺聿文单身公寓楼下。她上楼去按铃,贺聿文见到她异常惊喜,将她让进屋里,她看屋内景象未免惊讶,上次来还正常的一间屋子,现在摆满了各式游戏机和摊开的书籍,虽然很乱,却另有一种活力。
贺聿文正在煎牛排,看到她来,多煎了一份。她为他的手艺折服,贺聿文说:“这个其实很简单,去超市买整快的牛排回来,腌制一下,煎了就是。省时间又能补充足够能量。”
谢美琪知他全副身心都在自己的研究上,不禁羡慕。他们吃了饭,贺聿文继续做自己的事,谢美琪便在一旁玩游戏机,依旧是她以前玩过的赛车游戏,玩的兴起,一路通关,看手表竟然已经深夜。打算离开,贺聿文坚持要送她,从头到尾没有问她为什么来这里。他足够了解她,直到如何让使她最舒服。
谢美琪说自己开了车,他还是不放心,她无奈,只得上了他的车。他送她到希园门口,看她下车进门,开车离去。
谢美琪第二天下班又去了贺聿文那里,依旧是吃牛排,打游戏。她开始学玩《拳皇》,玩的兴起,直到贺聿文提醒说你该回家了,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游戏机。依旧是贺聿文送她回去,她在车上睡着,到了地方被叫醒,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她刚刚梦到威尼斯,以为自己正和谢安胜坐在船上,漂流在某一片不知名的水域。看到贺聿文,不禁抱歉,说:“耽误你时间送我回来。”
贺聿文笑说:“完全没有,我本来也该出来换换脑子。”
自此贺聿文那里几乎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她吃厌了牛排,就让家里厨师做了其它的直接送过去,贺聿文倒是陪着她也换口味。他们并不怎么聊天,她《拳皇》玩通关,又开始玩《侍魂》,沉迷其中,往往都要很晚才回希园。
有一个星期天,她在屋里没有出门,午后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放下手中的书出去看,只见工人正往放映室旁边的屋子抬游戏机,连续不断,总有十几二十部。她喊人来问:“这是干嘛呢?”
“领导让抬进来的。”现在家里工人将谢安胜叫“领导”。
谢美琪径直去找谢安胜,他正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来说:“几乎市面上能找到的都买回来了,以后不用再去贺聿文那里玩儿了。”
“你派人跟踪我?”谢美琪异常愤怒。
“一向都有人负责你的安全,不用我特意派人。”
谢美琪无力,问:“你非要这样吗?”
谢安胜扯下领带,给自己倒酒说:“是我要问你,非要这样吗?你要做事,有卫幕;你要找人玩,叶家王家爱玩的人一堆,每晚出去我都没意见;为什么非要是贺聿文?”
“你知道我跟他没什么的。”谢美琪不想解释,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为了帮你将文立欣弄出来,费了多大力气,他对你一直不死心。”
谢美琪震惊说:“你知道文立欣的事儿?”
“若不是有我的默许,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弄出她来?”他语气完全是一个大权在握的人才有的威势,而文立欣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掌控的棋子。
谢美琪心内难过,她沉迷于他的温情,不想与他作对,于是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直要将她囚禁在他身边,不允许她有任何自我。
她不想再跟他对话,怕他再暴露出她不愿意看到的一面,转身就要离开。他过来拦住她,将她抱在怀里,说:“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们再去威尼斯。”
谢美琪却知道无论有多少次威尼斯,最后都还是要回到这里,他们随时都可能掉进一个陷进,隔绝彼此,就像现在。碎了的爱
谢美琪不再去找贺聿文,有了张辰的前车之签,他怕谢安胜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儿来。但是也对游戏失去兴趣,希园里的那些游戏机她一台也没碰过。卫幕回的更少,大部分时间倒是在放映室里看电影。
傅少杰来找她,看她颓废样子很是惊讶,说:“美琪,你这是怎么了?”
“少杰,在威尼斯你怎么说,你说我们快要有一片天了,现在呢,天在哪里?”
傅少杰听她口齿不清,知道她喝了酒,让人给她倒了热水,又拿来冰块给她敷额头,说:“就为了卫幕私有化的事儿?”
“少杰,你知道吗?他说让卫幕私有化是为了让我从纽约回来,他一步一步,设下陷进,让我跟母亲决裂;他要将我困死在希园里。”
傅少杰听了心惊,他没想到谢安胜能做到这一步,他说:“那你就这样甘心被他困住吗?”
“我舍不得他,少杰,我们在威尼斯,他给我拍照,给我唱歌,他那么好,我舍不得。”
傅少杰叹了一口气说:“好好的回卫幕上班,拿出你以前的斗志来,他会知道你是困不住的。”
“没用的,少杰,那天他去看《暮晨的死亡》首映,中途直接就走了。他根本拒绝听我说话。”
傅少杰来气,说:“那是因为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他,他不听你说自然有人听你说,这电影的票房你又不是没看到。你那么看重他,所做一切都为他,不是他困住你。是你和他一起将自己困住。”
他说的都对,可是谢美琪听不进去,只是喃喃说:“我舍不得他。”
傅少杰无语,知道多说无益,只得走掉。
谢美琪到底还是开始按时回卫幕上班,谢安胜这一阵子不在国内,她觉得轻松不少。有一天下了班,贺聿文来找她,他多日不见她,心里挂念,特意过来。谢美琪与他一起去吃晚饭,笑说:“蹭了你那么多块牛排,今天一定要让我做东。”
他们去了西餐厅,谢美琪很自然的点了牛排红酒,贺聿文讲他最近工作,说是正在做一个重要实验,结果出来,自己手上的论文就可以完成了。谢美琪边喝酒边听他说,虽然有些东西听不懂,可是觉得毫无压力,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一顿饭吃完,谢美琪人已经有点晕,贺聿文说送她回去,她坚持要去他那里玩游戏。他无奈,只得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