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有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我已经是殿下的人,即便再不认命……也是殿下的人。”她伏在榻上咳嗽时,被扯开的衣服滑到了背脊以下。上面伤痕遍布,还有几块铜币大小的烙印,可见她受到的折磨之多。
她说的的确迎合了面前男子一直以来对女子的轻视,只他仍不放心。
“南蛮不是有钻心虫吗,殿下若怕我一走了之,大可用这钻心虫来喂我。”只要能离开面前的人,哪怕只有一天的自由,她也愿意。
钻心虫是南蛮的一种甲虫,本来只是在动物身上,常有一些猛兽叫这一只小小的虫子折磨的撕咬自己的皮肉,南蛮人便将这虫子取来做审问犯人之用。只这虫子一旦破壳,猛兽坚韧皮肉都能咬烂,更遑论人的五脏六腑。她主动求此酷刑以示忠心,男子还真的相信了。
“好,我送你入宫。”捏开女子的红唇,将那还在蛹中的幼虫送到她的嘴边,女子主动吞服,双目直望着他。
“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这钻心虫两个月便会开始啖人脏腑,“这两个月内,你要么乖乖回到我身边,要么就被这钻心虫钻的肠穿肚烂。”他甚至还觉得这死法不足以威胁到面前的人,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帮你逃走过一次的女人还在我手上呢上一次砍了她一根手指,这一次就剖出她腹中的婴儿一同喂这钻心虫。”
果真,方才吃钻心虫都面不改色的女子,听到这一句脸色却登时苍白了几分。
……
房中抱拥两个绝色佳人的藩王正要入眠,却听得下人禀报,“王爷,南蛮皇子求见。”
藩王皱了皱眉,放开抱着的两个女子起身下榻,“让他进来。”
门开了,南蛮皇子带着他那个侧室走了进来,他进来便开门见山,请这藩王帮自己身边的侧室安排一个身份,助她选秀入宫。
听得南蛮皇子的话,藩王抬头看了他身旁的女子一眼,女子姿容的确明艳动人,但……
“还请殿下移步。”将南蛮皇子请到屏风后,他才压低声音道,“殿下,这女子并非南蛮人吧?”
“她是我从一伙强盗手上抢来的。”
“你我二人密会,她可都听到了,殿下将她带在身边赏玩倒也无妨,放她入宫只怕不妥。”藩王到底老练谨慎。
“一个女人罢了。”南蛮皇子却是不屑,“她若真的入了皇宫,为我所用,对我,对我们,都是百利无一害。”
藩王还是迟疑。
“新皇继任,根基不稳我不信他那两个兄长心甘,让个女人从中挑拨挑拨,只怕他们自己就先要乱起来。”这年轻气盛都南蛮皇子却自傲道,“到时你我二人一联手,说不定还能轮转坐一坐这天子之位。”
……
藩王很快为这南蛮的皇妃弄了一个身份,在送她离开之前,她央求南蛮皇子让她见了那个与她一同被强盗抓住,又是一同被南蛮皇子掳来的女子一眼。
二人也是靠相互扶持,方才度过了这炼狱一样的几年。
“只给你半个时辰。”南蛮皇子见她点头,才掀开了毡房的帐子。
毡房里屈膝靠坐在木板上的女子已经极其消瘦的,腹部却高高隆起,不知是因为南蛮的气候太恶劣还是整日提心吊胆,外面□□,她却闭着眼睛在昏睡。
进来的女子来到她身旁,轻轻叫了一声,女人便醒了过来,看着她便扶着木板坐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她知道南蛮皇子就在外面,她不得不压低声音,“南蛮皇子答应送我入宫了。”她绝口不提自己吃了钻心虫的事。
女子还为她高兴,“那太好了。”她知道面前的人做梦都想要逃离这里。
“他威胁我说,若我一去不回,便……”眼眶登时就红了。
面前的女子与她相互扶持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她没有说完的话,她挣扎着将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别回来了。”二人都受尽屈辱,几次死生辗转,如今见一人自由,另一人也无憾了,“我不过一死……我也早就想死了。”
跪在她面前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见毡房外站的南蛮皇子,回过头靠的更近,“南蛮与藩王早有勾结,我入宫后便会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皇上早有削藩之心,这一回即便不能挟民意让翟将军发兵蜀地逼他交出兵权,也能让他民心尽失,不敢再拦阻援军粮草。”她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急,“我不是弃你而去。”
“我知道。”靠在木板上的女人点了点头,“边陲这么多年不得安宁,被掳来的女子何止你我。只愿我之赴死,能让她人免于受难。”拔下头上钗子,将上面那颗彩色的石头取下,里面正是一颗红色的药丸。
“……”
二人相拥一下,这么久以来,才第一次互问名姓。
“我姓沈,名落葵,我爹沈昌渝是江州知府。你呢。”
“我叫季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落葵知道,自己易容入宫后不能再用自己的名字,眼前之人又算她的恩人,便取用了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终于出现了除赵卑鄙之外的第二个反派,也是最后的一个反派,鼓掌
小剧场:
渣作者:如果是以女主的视角来写,葵葵子拿的就是复仇,虐恋,大女主剧本
沈落葵:【撕剧本】这几个狗男人都给我滚,我只做一个人的白月光
楼曳影:【已黑化】
280第二演 琳琅梦135(第1页)
从峭壁之中横生出来的一只佛手,因历经风吹日晒,石雕的佛手开裂,从那裂缝之中生出一棵苍翠崖柏,这已是一副奇景,更奇的是那崖柏枝桠上还遍系红绸,风一吹,几百条红绸就在那佛手中逐风而舞。
听闻此处祈愿极灵的玉青临,今日特登山而来,如今霞光满天,她放开身旁婢女搀扶她的手臂,正欲举着红绸往那凌空的佛手上走去。
“太后,让奴婢代您去罢。”婢女哪里愿意让她涉险。
玉青临摇了摇头,既是祈愿,便要自己亲手去系,方才能显得心诚。
往下望是一片苍莽绿荫,玉青临不敢下望,一步一步蹒跚走到佛手上,将这红绸系在崖柏最粗壮的那根枝桠上。
红绸上写‘楼西胧’三字,玉青临系紧之后,又合掌祈愿几句才退了回来。
她这一遭,几个宫女都吓得不轻,一个个扶着她的手臂不敢松手。
“挂上去了,回去罢。”玉青临自知自己在后宫之中一直是任人鱼肉的角色,如今做了太后,也是机缘巧合。她如今唯一的期望便是膝下独子能一世无忧,喜乐平安。
一行人沿着绵延的山路回到了环境清幽的避暑山庄,只平日里只有护卫把守的地方,如今多了许多宫中的御林军。玉青临还在怔愣之际,送她来此的林明霁走了过来,“见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