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这小姑娘瞧他的眸光乖得要命,一开口就在撇清关系。
裴时叙口吻很淡:“歇会。”
冯意柠听出来这是嫌她吵的意思了,微抿唇角, 歇了几秒,总感觉太沉默了, 只有她感觉疼得倒吸气的声音, 听起来很怪。
“你的手法, 看起来很专业。”
上回婚礼那会,她其实?就想问?了。
裴时叙说:“极限运动会有突发?情况。”
怪不?得冯意柠看他熟练又专业,就有些鬼使神差地问?:“你给别人弄过啊?”
裴时叙懒撩眼眸:“宝贝儿,查岗?”
“……?”冯意柠心虚了瞬, 这才意识到刚刚那话里的探听意味,有些后悔开口,嘴上还是很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心里没鬼,怎么?会怕我问??”
裴时叙说:“没有。”
其实?冯意柠心里已?经信了:“就一点犹豫都?没有?”
裴时叙唇角微扯:“伺候娇气的祖宗儿,一个还不?够么?。”
冯意柠脸颊染上抹微红,总觉得心里有点盛着的什么?东西在岌岌可危,转念一想,这人又在光明正大地取笑她。
足底微弓,踩了下撑着的深色笔直的西装裤,只是做完,才想起来此时自己?受制于人,又柔声柔气地说:“你轻点。”
一秒见怂,也就是瞧着张牙舞爪、猫挠的劲儿。
裴时叙没理会这姑娘,拍了拍小腿肚,示意她这会处理好了。
冯意柠乖乖收回腿,垂眸瞥见,男人唇角几不?可查微勾的弧度。
烦人,老男人又笑她。
晚上冯意柠避开脚踝洗漱完,蜷进被窝里倒头就睡了,半夜里一阵冷一阵热,听到有人叫她,迷迷糊糊被喂了水和药。
冯意柠一直睡到快下午才醒来,这才发?现自己?着凉生病了,脑袋晕晕沉沉的,除了睡觉,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裴时叙说什么?,她就任凭对方摆弄,像是只黏在男人怀里的无脊椎动物,浑身被抽走?了所有气力。
冯意柠阖着双眸,明显是很困的模样,脸颊泛着一层不?自然的潮红,吃完药,又完全不?肯撒手,蹭在怀里呢喃:“想回家。”
意识迷糊间,听到头顶传来道低声:“乖点,带你回家。”
冯意柠中途醒了次,车上暖气开得足,仰靠在车后座,身上盖着毛绒绒的毯子,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眸,依稀瞥见驾驶座上的深邃侧脸。
再度跌入睡梦。
过了不?知?道多久,冯意柠终于碰到久违熟悉的床铺,侧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在梦里,有她最喜欢的那个大熊玩偶。
……
冯意柠病好是在第三天,休息了整整两天后,精神其实?养得还不?错,一大早就出发?去了公司。
一连工作了四五天,这天开完一早上会议后,午休的时候,孟思栀来找冯意柠,她特意点了外卖,陪这个初愈小病号吃饭。
只是过会,冯意柠看看自己?面?前清淡的粥,又忍不?住看向孟思栀面?前格外有味道的私肴小炒,尤其是在对方还吃得很香的吃播情况下,口里格外的寡淡无味。
察觉到这道目光,孟思栀没抬眼,微眯眼睛笑道:“别想,继续老实?吃你老公送来的一周爱心营养餐,我是来监督你的。”
冯意柠倔强地收回目光,给自己心理安慰:“其实我觉得,粥也挺好喝的。”
孟思栀有意拖长尾音:“毕竟是你老公的爱心餐嘛。”
又趁机打趣她,冯意柠只当没听到,默默低头喝粥。
吃完饭后,孟思栀简单收拾了下桌面?,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本?来还有点担心,结果看到你老公把你照顾得面?色红润,我这点担心就完全多余。”
冯意柠意有所指地说:“这不多亏了栀栀姐姐的通风报信?”
一听到这话,孟思栀心想这小正经怕是要找她事后算账,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本?正经嘴上说着有工作要安排,飞速逃出了门?外。
过了大概十几秒,门?又被从外头拧开,走?了两步就折返回来的孟思栀,站在门?外,朝她叮嘱道:“明晚有宴会,别忘了。”
冯意柠听她这副格外叮嘱的语气,口吻有几分无奈:“我只是不?小心生病了两天,不?是失忆了。”
怎么?就一个个把她当成小孩子。
下午结束工作,冯意柠难得没有加班回家,洗漱完,趁着没人在家管自己?,偷偷喝起了葡萄酒。
是她最爱的那支,醇厚微甜,她太久没喝,一喝没注意,一点就变成了亿点。
等意识到一切发?生的时候,冯意柠默默收拾起案发?现场,以免被裴时叙发?现她这个罪犯过失杀掉了葡萄酒。
只是冯意柠刚回房,坐在床头,就看到安保系统里显示开门?的提示,对方是用指纹开的锁。
是裴时叙回来了。
冯意柠放下手机,从床上起身,在墙柜里迅速挑选了一只今晚陪睡的大熊玩偶,然后躺回去,整个人蜷进真丝被里。
过了会,脚步声停到床前,冯意柠闭着眼眸,困意和醉意混在一起,正处在一种醺然舒服的半入梦状态。
身体仍在酣眠,精神却无比清晰地知?道男人就站在床前,其实?自从她病好后,他们这几天没怎么?见到,都?在加班。
其实?冯意柠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所以每次都?是趁早睡着,见着面?了虽说还是照常,可因着那场乌龙误会,她知?道自己?没过心里那道尴尬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