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宣萝今年十七,过及笄已有两年,按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想当年宣华也是十七岁芳华下嫁陆家。

而昨日迎春宴上,宣萝搭讪陆恒的事情,顺太后听过几句,是以不动声色,“太妃可有心仪人选?”

宣萝听闻羞得双颊飞红,拈着点心小口小口地吃,掩饰窘态。

雪太妃款款笑叙:“有,是有一个。臣妾瞧着今年从外省调回洛阳的陆家庶子不错,还是叁年前的新科状元,虽出身低了点,可品貌清明,踏实上进,配公主倒也配得。”

这描述的恰是陆恒。

自古以来,公主配状元,并不少见。雪太妃也知陆恒曾在东阳公主府做过叁年男宠,听说为人清高,不受公主重视,想必与宣华无大瓜葛。

关键是宣萝闹得厉害,曾在江西对陆恒一见倾心,这次回京再次见到,更为心心念念,大有非君不嫁的意思。雪太妃只好腆着脸皮来帮她求这桩婚事。

“那孩子叫什么?”顺太后听着熟悉。

雪太妃回道:“陆恒。”

“陆恒……”顺太后将这个名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往宣华那边看去,宣华低头啜茶,看不清楚表情。

顺太后客气笑笑:“此事哀家记下了,容哀家有空与皇帝商议商议。”

为一介公主指婚,太后肯定有这权利,纵是先答应下,后面知会皇帝一声即可。顺太后嘴上说要商议,不过是意在推辞,不允这桩婚事。

雪太妃在心底叹了口气,瞄见上座的长公主,正拿着点心,慵懒地逗弄怀里的一只小猫,神情很是惬意的样子。

雪太妃心中有了几分揣测。再与太后客套几句,雪太妃领着宣萝告退。

一出殿门,宣萝好奇地问:“母妃,太后为什么没有当场答应啊?”

宫里还有几位待嫁的公主,宣萝记得,上次有位太妃领着女儿过来请旨求婚,太后就准了。

雪太妃叹了声气,低语道:“终是我们母女位不如人,那陆恒你就不要再想了,他是你东阳姐姐看上的人!”

宣萝眨着迷惑的大眼睛,明明宴会上宣华看着与吴隐要好,怎么又和陆恒扯上关系。

她不解追问:“那吴太傅呢,姐姐不是与吴太傅订下婚约吗?”

有权有钱的公主和离再嫁都是寻常事儿,何况退婚。

雪太妃摸摸宣萝的小脑袋,“母妃回宫跟你说。”

这边雪太妃和宣萝离开,顺太后摒退宫人,试探宣华:“东阳,你觉得把陆恒指给夷安做驸马怎么样?”

宣华放下怀中的小猫,表现得若无其事,“这事,母后不是说要与皇弟商议吗?”

“毕竟是从你府里出来的状元,所以想先问问你啊。”顺太后微笑看她。

宣华被看得心虚,撇开眼,嘴硬道:“陆状元年轻有才,夷安妹妹貌美温柔,天造地设的一对,母后和皇弟拿主意就是了。”

“真的?”顺太后笑容带了丝精明。

“真的!”宣华斩钉截铁。

“你啊你!”顺太后无奈摇头,唤她:“过来。”

宣华走过去,半跪在地毯上,偎在太后膝下。

顺太后伸手掀起她颈边的一缕长发,盯着莹白肌肤上的那块红紫痕迹,审问道:“这是谁弄的?”

偏要撮合 (ωoо1⒏υip)

宣华立时说不出话。

陆恒喝醉后,既没有酒品,也没有床品。昨晚上抵着她要射时,张嘴在她脖子上狠吮一口。今天刻意遮掩,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她在宫里的一举一动,肯定逃不过太后的眼线。

宣华乖巧地道:“昨晚上我叫了个人伺候。”

没提名字,顺太后也知道。

昨晚上顺太后瞧见宫宴后面只有吴隐一人忙活,问起,得知宣华说是去了仁寿宫歇息。可宣华着实没去,再一打听,原来宣华勾了陆恒,去她从前的公主寝殿寻欢去了。

“昨晚和人闹腾半宿,今天就把人往外推,你这心里可舒服?”顺太后点点宣华的心口。

“母后……”宣华拉着娇音,解释道:“我就是玩玩而已。”

顺太后正色,“你要真能因为陆恒收心也好,母后瞧着,他比你从前找的那些男宠像样多了。”

二十岁守寡,到如今二十六岁,这六年期间,宣华自是找过一些男人,只是新鲜趣味转瞬即逝,留不长久罢了。

想到陆恒所作所为,宣华蹙眉,“他不听话,我才不想跟他认真!”

“他要一开始就听你的话,早在你这儿没有姓名了,还能惹你过了几年丢不开手?”顺太后打趣。

顺太后了解宣华这个女儿,生来天骄之女,又是娇宠长大,喜欢什么都有人巴巴地送到跟前,越是那不捧她、不顺她的,她反能记得上眼。

当初嫁给陆品便是。洛阳多少世家公子想尚嫡长公主,唯陆品表现得没什么兴趣,宣华那股叛逆劲儿上来,偏指他做驸马。婚后夫妻尚算恩爱,谁料陆品却是个不靠谱的,在外面居然养起外室。

宣华被男人冷了心肠,这些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年岁大了,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真心侍奉的人。

顺太后规劝道:“华儿,你若是看中陆恒,便与吴隐的婚事早早退了,这样戏弄人家舅甥,传出去遭御史弹劾不说,名声还落不着好。”

“知道了,母后。”宣华敷衍应着,她脑子一片乱,对陆恒什么想法还没理清。

倒是吴隐求娶,她一直没想明白,向太后请教,“母后,吴隐为什么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