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1)

沈淮宁面色动容,想拉她的手,不料许明奚躲到赵维桢身后,问道:

“这叔叔是我失忆前认识的人吗?”

赵维桢一愣,刚想说些什么,沈淮宁急声道:“是,你还记得吗?我是沈淮宁,是你的丈夫,北朝成宁侯府,这家伙,先前男扮女装扮做五妹妹沈静嘉在我们侯府,这些事你都还记得吗?”

赵维桢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家伙才叫真记仇......

奈何许明奚低下眸子,茫然地摇了摇头,沈淮宁失落又着急渐涌,她又忙道:“不过你别担心,我有感觉的,你对我很重要,有种的熟悉的感觉,比哥哥还要熟悉。”

赵维桢眉间瞬间染上一层阴霾,瞪了眼沈淮宁。

不料手腕一紧,许明奚拉着他的手,还塞了两颗山楂给他,问道:“哥哥,这叔叔既然是我的丈夫,能不能让他留下来,兴许我就想起来了。”

赵维桢无奈,“你就那么想想起来吗?”

“嗯。”许明奚认真地点了头,抚着腹部,“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说着,有塞了两颗山楂给沈淮宁,有些无措和犹豫,问道:“你!你愿意吗?”

沈淮宁心下一颤,这神态就和嫁到沈家那晚一模一样,战战兢兢地,又守礼恭顺。

“一个月。”赵维桢将剑收回,恶狠狠地咬了口山楂,“如果明奚能一个月记起来,我就让她自定去处,要不然,上将军就该回你的北朝,又或者,留下来当个南朝驸马,也无不可。”

沈淮宁朗声应着,未等许明奚反应,一把将她抱起,对小桃子道:“劳烦带路。”

小桃子瞄了一圈这不可得罪的大人物,只能硬着头皮带路,去许明奚的寝殿。

望着这背影,赵维桢气得一拳打到常青树干,头上落叶纷飞,乌云未散。

太监嘴角微颤,“陛下,这......”

他深吸口气,咬牙道:“上朝,刚好和朝臣商量一下,这李正则传来的通商协议。”

一路弯弯绕绕,绕过假山溪流,及至松山庭院,这江南盆景也是得天独厚。

许明奚勾着他的肩颈,竟是没由来的熟悉,似乎以前两人时常如此抱着,她稍稍放松下来,贴着他的心口,莫名的心安。

沈淮宁垂眸看着她护着腹部,问道:“害喜可还难受?不过看你模样,比一多月前,胖了一些,刚救你出来时,都瘦了。”

“嗯,不难受了。”许明奚抿了下唇,“现在有我喜欢吃我的山楂,小桃子还时常做我爱吃的山楂糖水和山楂糕。”

沈淮宁忍俊不禁,不知这杨碧桃知道她给个小宫女起名为小桃子作何感想......

不过一刻,他将她抱回寝殿,平稳放回床上。

环视一周,这寝殿早就成了她的小药庐,两人高的药箱柜包罗的中原各式草药。

许明奚扶着腰调整姿势,下意识地扶着他的手臂。

“嘶!”沈淮宁面色忍痛,痛的他额角青筋抽搐。

“你!”许明奚反应过来,“你身上有伤?”

沈淮宁只好承认,“去突厥边境时受的,还未好利索,不过也无碍。”

“那我帮你看看吧!”许明奚着急起身,犹豫道,“以前,我肯定也给你治过伤吧!我帮你把衣裳脱下来,医术我还是记得的。”

看得出来,因丧失记忆,她时时感到不安,对于过去的空白,是迷惘和着急。

沈淮宁应下,由着她来宽衣解带,这北朝衣裳制式和南朝不一,玉带横扣褪下,九绳令牌绕腰,右衽繁复,她却都凭着感觉帮他脱下来。

待最后一层里衣褪下,许明奚一惊,宽厚的身背新伤旧伤满布,干裂的血渍旧痕如火龙的盘旋在侧,心口的箭伤不过毫厘伤及心脉,手臂和肩颈皆有一块血肉割下,最近才长好新肉。

“这剜伤长三寸,应是锐器剜开了血肉,腐肉增生,约莫六年有余,这剑伤长一尺,非普通长剑所伤,应是东洋刀劈过来,躲闪未及留下的,大概有十年时间......”

自己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耳畔,似乎曾几何时,她细数着他的伤口。

忽地,低低的哽咽抽泣声响。

沈淮宁一转身,她早已哭成泪人。

“奚儿,你怎么?”

许明奚摇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颤声道:“我不知道,看到你这些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好难过,就是像刀剜心一样,心都要碎了。”

同样的话,她又说了一遍。

沈淮宁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后背顺气,心里又疼又痒,屈膝抱起,慢慢放到床上。

未等她应声,温热涌上面颊,沈淮宁稍稍俯身,吻着她脸上的泪,及至眼角,随即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着腹部,似在让孩子安分点。

鼻息萦绕在侧,两人鼻尖蹭了下,对视之际,许明奚躲开目光,冰凉的唇却轻轻覆上,熟稔地撬开牙关,摩挲着唇角,黏腻的水声悠悠回荡。

“嗯哼......”

沈淮宁立刻松开了她,“可是有不适?”

许明奚抿唇摇头,指腹轻抚着他心口的伤,“感觉还好,要不你再......再亲一下。”

他没忍住笑,随后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腰下,俯身吻了下去,掌心相拥间,十指紧扣,花鸟金丝楠木屏风掩映着二人身影,已是久违。

不过亲吻,许明奚就面红感到晕乎乎的,以至于后面为他换药时总是心不在焉,瞧着这鬼斧神工的脊背,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流畅的线条及至桃尻,似乎有些与之相关的零星画面闪过脑海,害得她又羞又臊。

沈淮宁倒是把这当自己家似地住了下来,在来之前,除了处理朝政,也找来了太医嬷嬷问身怀六甲者的相关事宜,如今照顾起来也得心应手,还得南朝御医的夸赞,只是赵维桢颇为不对付,三人吃饭这气氛总感觉令下人倒吸口冷气。

许明奚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走路也有些费力,还时常多眠,沈淮宁干脆就在庭院的常青树下的做了把摇椅,她很是喜欢,有时在摇椅看会儿书就睡着了。

也时常听沈淮宁讲她以往在北朝的事,她都努力记下,只是每每要想起来时,总是模糊的虚影,很不真切,他也没逼她,顺其自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