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此时却无心恋战。他一心一意只想着从兽潮之中脱身,然后前去寻找大师姐的下落。
他游刃有余地抬手挡下了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妖兽群。但尽管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他亦无法轻易地脱离兽潮的裹挟。
站在所有弟子最前面的顾陌遥白衣飘飘,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即便面对着可怖的兽潮,他也依然泰然自若。只不过,顾陌遥看似面色如常,但他的心底其实焦急万分。
其他的弟子们之所以性命无虞,是因为顾陌遥出手为他们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攻击。为此,他甚至不惜在暗中动用了自己的底牌之一。
他想尽快闯过兽潮。若是再耽搁一段时间,恐怕就难以追寻到师妹的踪迹了。
顾陌遥十分担心夕雾的安危。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兽潮硬生生地阻断了他的去路。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尽快带领其他人闯过兽潮,好让他尽快脱身去寻找师妹的踪影。
……
其他弟子们面对兽潮的攻击愈发得心应手,那汹涌而来的兽潮似乎逐渐变得有些后继无力。
然而,就在他们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原本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的妖兽们忽然间一个个眼睛发红,再次蓄力朝着他们猛地冲撞了过来。
有些弟子当场就变了脸色,但是尽管他们面色慌张,却依然勉强地保持住了自己手上的防御动作,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
顾陌遥身上的压力陡增。
本来已经式微的兽潮此时莫名其妙地发了狂,比先前还要更加具有攻击性,带着极其可怖的杀伤力。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天一宗的弟子们要死伤无数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兽潮,天一宗众人节节败退。所幸天一宗底蕴仍在,其宗内弟子并非什么平庸之辈。他们纷纷出手动用了自己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以保性命无虞。
……
眼看着众人体力不支、节节败退,即将全军覆没之际,忽然间,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丝转机当他们退到了树林深处之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兽们竟然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它们张牙舞爪、呲牙咧嘴,对天一宗弟子们虎视眈眈,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尽管众人都知晓前路必有蹊跷,可是情急之下,却不得不出此下策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树林深处走去。
否则的话,那些发了狂的妖兽们迟早要将他们活生生撕碎。
……
“谁在那里?”
桑月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他面色凝重,十分警惕地开口质问道。
此时,他们已经在这片树林里走了一段时间了。周遭静谧无声,其中似乎蕴藏着什么极其可怖的陷阱。
桑月的感知十分敏锐,在其他人都没有发觉危险之前,他便率先开了口。
顾陌遥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之处,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暗自警惕着,并未轻举妄动。
“诸位……道友,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
一道低沉又婉转的声音自众人前上方缓缓响起。
其他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绯色衣裳的翩翩公子正十分随意地靠坐在枝桠之上。
他懒懒散散地支起一条腿,踩在了粗壮的枝桠上,端的是一派风流。那一张绮丽又冶艳的脸庞之上满是漫不经心的神色,无端显出一种勾魂摄魄的旖旎意味来。
“阁下藏头露尾,意欲何为?”桑月面色微冷地开口问道。
这片极度诡异的树林就连狂暴的兽潮都不敢踏足半分。他们走了这么久,就连一只虫豸都不曾见过,更遑论兽类或人类了。
但是,此人竟然这般突兀地出现于树林深处,着实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听到桑月的质问,白郁不禁勾唇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桑月一眼,轻飘飘地开口回应道:“我不过是于此处休憩,竟成了藏头露尾?”
他纵身一跃,从高高的枝桠之上直接跳了下来。
天一宗的其他弟子们见状,个个都面色凝重地盯着白郁。他们都在心底暗自防备着他。
毕竟此人来路不明,不知道是敌是友。
“师姐,前路不明……”江寒看了一眼面前密密麻麻的丛林与荆棘,迟疑着开口说道。
夕雾抬起眸子,神色淡淡。
尽管江寒时不时地做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行为,但是夕雾一直不为所动。
江寒最终还是不得不按照原先的剧情发展,一路沿着溪流的下游走去。他也想过与师姐再多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奈何师姐实在“不解风情”。
他也只能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好师弟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师姐的身侧。
“师姐,我来探路吧。”江寒见夕雾一言不发,便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面前这一大片荆棘丛林看起来幽深又可怖,其中必定凶险万分。
只不过,江寒体内的血魔珠却隐隐约约地为他指明了生路离开此地的出口便悄然隐藏在这片丛林之中。
他唯恐师姐受到伤害,便想着让自己走在前面,为师姐披荆斩棘,以免师姐娇嫩的肌肤一不小心被荆棘划破。
虽然夕雾并不在意江寒挺身而出的保护之举,但是,她知晓江寒需要得到历练这片丛林之中蕴含着无数个玄之又玄的繁复阵法,诡谲多变,足以将人活生生地困死在丛林之中,永远无法离开。
而在原先的剧情之中,江寒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异禀,居然在无数个让人眼花缭乱的阵法之中,阴差阳错地窥见了阵眼所在。他不仅有所顿悟,甚至还误打误撞地将体内的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炼化、勾勒成了一道阵法,将血魔珠牢牢地镇压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这也是他此后并没有被血魔珠反噬的原因之一。
江寒不愧是天命之子。所过之处皆是机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