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机里弹出新消息,显示是周惊鸿。

荆献懒得打字,直接语音回复:“你什么时候跟喻安然成了朋友?”

周惊鸿快速打来语音电话:“看来四哥已经打过去了。”

荆献没说话,神色冷淡地看着手机。

周惊鸿笑着说:“兄弟够意思吧,四哥该怎么感谢我?”

荆献半句废话没有,冷漠地挂了电话。

挂断后,他看着通话记录里还没备注的新号码,拇指一滑,点了删除。

删完号码返回到手机主页,正要锁屏,突然某软件弹出一条消息。

阔别四年,喻安然再次坐进荆献的车。

这一次她很从容,即便内心不从容,装也要装出从容的样子,她甚至还淡定地弹了弹真皮座椅上并不存在的灰。

遥想当年,她第一次坐荆献的车,看着车里豪华奢侈的配置,紧张得都不敢坐,在荆献冷漠地注视下,才颤巍巍地坐了下去,且只坐了一点屁股尖。司机刹车时,她没坐稳,咣当一声摔了下去。

身旁男人很轻地笑了声,她当场社死,羞得无地自容。

回过神来,喻安然转头看向窗外。

包里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查看,是段青妍发来的消息。

其实他没打算真丢下她。

再不济,两人也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还有他小姑那层关系,荆献还不至于让那帮人欺负喻安然。

他确实看喻安然不爽,还不是之前被她堵的。不过想逼她一下,磨一磨她身上的傲气。

这会儿焉了吧唧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把她怎么样了。

“以后少去那边儿,隔壁”

“我现在不想说话。”

“......”吃过饭,荆献从汽车上拿来一只红色锦盒,作为寿礼送给喻望舒。

喻望舒打开,没想到是徐悲鸿的画,画上的马栩栩如生,是真迹。

“这太贵重了。”喻望舒难掩欣喜之色,将画铺展在书桌上,左右用镇纸压住,弯下腰细细品鉴。

他平时的爱好就是书法和作画,最欣赏的就是徐悲鸿的画。

但爱画之人都知道,徐老先生的画不是进了博物馆,就是流于收藏界,在艺术市场被誉为“龙头股”,可见其价值之高。

荆献双手插兜,站在书桌对面,云淡风轻地陪着赏画,一句不提花了多少钱。

窗外云散雨收,满院的翠绿欲流。

宾客陆续来访,每个人都要围着画赞誉几句,顺便艳羡一番喻校长,家里有位身价逆天的总裁女婿。

一屋子都是欢声笑语。

中午到酒店,贴着巨幅“寿”字的大厅里,高朋满座,到处洋溢着欢乐喜庆的气氛。

荆献端着酒杯,陪喻望舒应酬,一身矜贵,沉稳大气,脸上微笑恰到好处,迎来送往中,姿态大方,又从容自如。

人们除了给寿星祝寿之外,更多的话题全都围绕在荆献身上,谁叫他太惹眼了呢。

即使不提荆家的背景,就他自己,长相、气质和学识都是人中龙凤。

单单那张脸,肤色冷白,清隽英挺,面部轮廓没有一点赘余,眼尾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若一切谈笑都是客套,不与人交心,可是他淡粉的薄唇稍微展露一点笑意,又会觉得他撒了恩泽,让人为之倾倒。

长辈们个个都很关心他和喻安然的婚期,年轻女孩则围在一起偷偷看他,羡慕喻安然钓到一个金龟婿,年轻男孩也不闲着,悄悄将他当标杆,比对自己的差距。

大厅里几百人的目光,像星星点灯似的在荆献身上来来去去。

快结束时,荆献回到喻安然身边,扯了扯衣领,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低声感叹:“你家亲戚真多。”

喻安然碰了碰他的酒杯,莞尔:“有你家多吗?”

她心知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今天的忍耐力可谓达到了峰值。

荆献勾唇,惫懒地笑了声。

傍晚两人告别父母返城,叫了两位代驾,喻安然跟着荆献上了他的车,她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两人都有些疲惫,喻安然抱着荆献的胳膊,歪着脑袋靠在他身上,荆献微微侧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自己则仰颈在头枕上,阖眼假寐。

喻安然动了下,抬头看他,那双合上的眼眸,细隽狭长中带着燕尾的弧度,五官轮廓在暗淡的车厢里犹如雕塑,灯影划过仰着的下巴和锋利的喉结,禁欲中莫名一种性张力。

这张脸,看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眼就让人心动,难为今天宴席上的人全都喜欢他。

喻安然半侧脸颊贴了贴他,伸过一只手抱在他窄腰上,荆献感应到她的柔情,低下头,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下,将她搂得更紧些。

进入市区,荆献向司机报了他家的地址,喻安然说不去,叫司机到路口放她下车,她回自己家。

荆献拉住她的手,倾身问怎么了。

喻安然笑起来,看见男人眼里一丝隐忍,大有检讨自己还有哪里做得不够,没哄好她。

她老实说:“我明天要出差。”

荆献皱眉:“出差?去哪?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