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惊喜地看向他:“诶?!你怎么知道?哦,不对,”她拍一拍脑袋,“s大的有谁不认识晏邢宇啊……”

曾郁有些好奇:“为什么在这里能看……他?”

“哎呀,说到这个,这可是我的独门发现,至今为止,我只透露过给我的闺蜜听,看在你长得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告诉你吧!”女店员神秘而自豪地朝曾郁挤挤眼睛,像一个说书人一般开始了她的“表演”,“大概是半年前吧,是一个星期四。我因为电脑坏了,要来这边的电器城修,本来是下午来的,等修好之后,都晚上八点了。听说附近有一家很别致的酒吧,每个星期四八点半以后会有很帅的吉他手表演,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去看他一看等到那里的时候,酒吧里已经人满为患了,我好不容易在吧台的角落找到一个座位,传说中的吉他手就在众人的欢呼中出现了,他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连眼睛都被遮住,身材很高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A爆的荷尔蒙气息!他弹吉他的时候,会把吉他背得很高,琴身和胸口持平,明明是一把普通的木吉他,却被他弹得急风骤雨,没有半点温柔的意思!我完全被这个吉他手的表演所震撼了,之后每个星期四都早早来到这间酒吧,观看他的表演。这个吉他手每次只会表演半小时,到时间就下台,从来没有延长过,他的白色面具由始至终都未曾摘下来。有一天,我看完表演,突然觉得肚子很饿,酒吧附近的东西又太贵,便想着来这边的便利店买个关东煮,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在便利店里遇见了背着吉他的晏邢宇!他的穿着和今天差不多,走进店里,选了一瓶咖啡便结账离开了,我躲在角落盯着他的背影和吉他猛瞧,越看越觉得很像在台上表演的那位吉他手。当时值班的是店长,她是一位很和蔼的女士,我见她面善,便向她打探晏邢宇的事情。她没有隐瞒,告诉我每个星期四晚上九点十五分左右,晏邢宇都会背着吉他包光顾便利店,因为这个便利店位置本就偏僻,生意也不好,几乎没什么客人,她对晏邢宇的印象也格外深刻。经过这一件事,我便笃定那个吉他手一定是晏邢宇,死缠烂打央求店长让我留下来打工,每个星期四我都要值晚九点到凌晨三点的班,就是为了看他一眼。”

说到这里,女店员话锋一转,一边傻笑,一边自言自语:“哎,虽然打工真的耗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是能近距离地看到这样的绝世美男,真是什么都值了……”

曾郁则沉浸在女店员讲述的故事里,于震惊中长久地无法自拔。

他是知道晏邢宇会弹吉他的,晏邢宇的吉他弹得很好。

在他们最初的那一段良好的关系里,晏邢宇几乎对他无话不谈,当然也包括他与吉他的美好轶事。

晏邢宇在他面前弹过一次吉他,两人在宿舍里,他问他想听什么,曾郁看着吉他,鬼使神差,说要听德彪西的《月光》。

晏邢宇愣了一瞬,没有多言,听话地弹奏起来。

吉他弹《月光》,奇怪的组合。

可是晏邢宇竟弹得格外好听,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将优雅的曲子弹得稚嫩而轻盈。

后来,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曾郁便再也没有看见晏邢宇在宿舍里拿出过吉他。他也不知道成日神出鬼没的晏邢宇在每一个星期四的晚上去了哪里,因为晏邢宇总是用厌恶的目光,从他身边快速地离开。

许是意识到曾郁情绪不高,女店员很快止住了话头。曾郁不知道该说什么,向她道过谢后,带着手机导航走向巷子深处。

一个人走在黑夜里,会让他的神经逐渐变得高度紧张。

女店员所说的捷径应该就在距便利店200米左右的位置,需要经过一道幽深的巷口,平日里杳无人烟。越往里走,灯光越昏暗,曾郁不得已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电量只剩下22%。

这样的巷子,是他曾经喜欢的地方,高大的泥砖墙,顶上是平房的瓦片。

在这里,他人粗暴的性器在他身上横行,让他感到无限的快乐。

虽然,一开始,他所承受的只有痛苦。

不知何时,寂静的夜空竟接连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橐橐,橐橐,橐橐。

是幻觉吗?

他不安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汽油漏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在电筒的反射下斑驳着迷幻的彩虹色。

有人吗?

没有。

橐橐,橐橐,橐橐。

?婊子。?

眼前的路有一瞬间的模糊,他控制不住踉跄了一下脚步,险些撞在未糊水泥的砖墙上。

?你想保护他?你也配??

心脏雷鸣般跳动着,他急促地呼吸,又转过身照向身后。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骨气,爷几个今天就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

“嘀”导航界面被黄色的电池图标覆盖,提醒他电量已不足20%。

曾郁加快脚步往前走。

?他走了,就让你一个人顶上,你数数我们这里有多少人??

橐橐,橐橐,橐橐。

一,二,三,四,五,六……七……

?肏,真紧,你想夹死我啊,放松!?

?beta就是不耐操,水都没几滴。?

?你动作快点,该换我了!?

好黑啊,没有光,为什么没有光。

曾郁害怕极了,他开始奔跑,企图借驰骋的风甩掉脑子里聒噪的声音。

“啊!”突然,他被地上一块翘起的裂板绊倒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手机一下子飞了出去,和曾郁一同狼狈地躺在地上。

电筒的光强烈地照射着了无星光的夜空,曾郁挣扎着撑起剧痛的上身,手掌似乎擦破皮了,一阵刀割似的疼。

“哒,哒,哒。”

近在耳旁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曾郁吓了一跳,更为恐怖的是,在他眼前,竟真的有一个人的身影朝他步步靠近。

香味徐徐地升起来了。手电筒惨淡的白光照着这个人的下半身,修长而结实的腿,是一个男人。

“谁……?!”曾郁惊异地喊了一声。

男人在他身前站定,缓慢地矮下身子,宛如天神的面容在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无情而刻薄。

“你跑什么?”晏邢宇问。

他蹲在曾郁身边,背上还背着那把吉他,没有拉他一把的意思。

眉头深深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