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连续坐了两个小时,之前又被晏邢宇牲畜一般强迫着挞伐了整整三天,加之昨晚不睡觉强撑着将宿舍收拾干净,曾郁的腰实在受不了了,走一步路都觉着腰扯得生疼,后穴也越发闷塞,他只好赶紧去厕所检查,在隔间里用随身携带的消炎药简单处理一下,感觉好一些了,才敢出来。
他盘算着等会儿回宿舍的路上去药店买一盒止痛贴。
跟着小泽走入校外最大的咖啡店,曾郁才从迷惘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小泽似乎完全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一门心思地说要请客。
曾郁十分不好意思。他是因为晏邢宇才一时头脑不清醒,压根没想着让小泽请他喝咖啡,那天晚上的事在晏邢宇后来发疯的记忆衬托下早便不值一提,他亦无意追究对方“失职”的行为,实在推辞不过,只好点了一杯白开水。
没成想,上了一趟厕所回来,面前便多了一堆精致的美食。
他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只下意识摆手:“啊……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这样子……”他着急忙慌地想把话说清楚,“上次那件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你没必要特意来跟我解释或者道歉什么的,我也没有投诉你,你不用怕的。”
小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将三份甜品的位置摆放齐整,认真地看着曾郁说话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不耐烦,见曾郁尴尬地瞪着他,才幽幽开口:“其实……我特意来找你,不只是为了来给你道歉的……”他好像有些紧张,突然停了话头,脸颊也起了微醺般的粉红,眼神闪烁。
曾郁心下一愣,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呼吸亦迟缓起来。
小泽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才下定决心一般,轻声道:“那天晚上……是我不小心失控了,因为……我觉得……那个样子的您,实在是过于美丽……让我忍不住……想要据为己有……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小泽的浅棕色的眼睛里透出了曾郁此前从没有领会过的情绪,似含羞,似哀求,又似……饱含深情。
“在控制不住作出了那件事之后,我想要跟您解释,但是您头也不回地走了……我问遍了酒吧所有认识您的人,只问出来您的名字,却无从知晓究竟在哪里能找到您。后来,我的一位同事说之前见您从S大的外语学院走出来,我马上意识到您也是S大的学生,这个消息实在让我太高兴了,想要找到您的心情更加迫切……无巧不成书,我室友是今天这门课的课代表,手里有所有选课学生的名单,那天晚上他正好将名单拿出来整理,我不知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地瞄了一眼,您的名字赫然在列!我觉得这实在是上天赐给我的机遇,我不应该放弃,于是便多方打听到了法语系的课表,想要再见您一面,今天终于见到您了,我很高兴……希望您原谅我的冒昧……”
曾郁被这迂回曲折、充满诚意的“寻客历险记”惊得哑口无言。酒吧入场需要身份证,所以前台八成知道他的名字;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以拼音为默认排序方式的名单他都高居第一,想不被人注意都难。小泽含情脉脉陈述的故事从头到尾由一个“巧”字与一个“执”字串联起来,简直天衣无缝,令人拍案叫绝,完全找不出可容质疑的地方。
若换作另外一个人,必然会觉得这个故事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生疑,可听众是曾郁,一个急需被爱浇灌的灵魂,在强烈的在乎感的包围下,他压根无暇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又或者说,他不愿意设想别的可能。
他想要相信,小泽真的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美丽”,才费尽心思想要再见他一面的。
没有利用,没有唾弃,没有忽视。
只是这样,就能让他坠入万丈深渊。
***
临走的时候,小泽又叫住曾郁,在后者无措的目光中,打开书包,拿出笔记本:“今天我看你上课的时候一直在发呆,都没有做多少笔记,老师说这节课的内容还挺重要的,所以我记得很认真,你拿去参考吧,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我。”他向曾郁露出的微笑,既坚定,又暧昧。
曾郁犹豫了几秒,决定顺从本心,接过笔记本:“……谢谢。”
掌心握住本子的时候,两人的指尖碰在了一起,曾郁如触烫手山芋,仓皇收回手。明明和那么多男人产生过淫乱的肉体关系,居然还会因为简单的手指接触而脸红心跳。
他不敢再看一眼小泽,将笔记本放进书包,小声道“再见”,快步离开了咖啡店。
手机里躺着小泽的好友请求,他的微信名叫“qze”,似乎是他本名的一部分。
曾郁盯着那名字看了一会儿,又从书包里掏出那本笔记本,湛蓝色,品牌是CAMPUS,已经记了大半,字体十分端正。
他翻了翻笔记本的内容,前面一部分似乎是经济学的笔记,充斥了复杂的公式,后半部分就是今天这节课的笔记了,从
第一节课规规矩矩地记下来,每一页都记了日期。
很难让人觉得这是杜撰出来的。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qze”的个人信息界面。曾郁侧头看向手机,抬起手指,准备按下“通过好友请求”。
“叩叩”
“咔嚓”
寂静的寝室倏然传来突兀的异响,曾郁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机屏幕扑转盖住,猛地抬眼望向门口,心脏狂跳
被钥匙开启的门楣微微敞开,一个男人蒙着夕阳的影子,抬脚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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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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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当然不是晏邢宇,站在外面的也不止一个人。
是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为首的男人戴着墨镜,向曾郁介绍了他们的来意给晏邢宇清理物品的,而后大手一挥,让站在外面的那堆人进来。
曾郁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窝蜂地涌入宿舍,训练有素地收拾东西,从门口一路扫荡至阳台,所到之处便像洗劫草原的饿羊一般,寸草不生。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那个戴着墨镜的人似乎是保镖头头,指挥着其他人进进出出。在曾郁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结束“战役”,准备撤退了。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理会放在晏邢宇桌面的那件叠好的天蓝色衬衫。
“那个!”曾郁下意识提醒,“你们漏了这件衣……”
戴着墨镜的男人看向曾郁,气势逼人。他没有理会曾郁的话,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从衣襟内侧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他:“这是少爷吩咐要交给您的,金额您可以随意填写。”
曾郁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他没有接那张支票,墨镜男也并不多言,将支票放在曾郁的桌面,带着手下离开了。
留下那件蓝色的衬衫,和空白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