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老娘会有这一出,许荷花鼻头一酸,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不想骗老娘,她知道老娘心疼她,但老太太不止一个孩子,最疼的是老大。

若是清楚了她的家底,怕是没完没了,她也是真烦那些个小算计。

想到这里,许荷花深吸一口气,态度坚决地将钱推回去:“娘,不用,这钱您留着跟爹自己花。”

许王氏急了:“你这死妮子,咋就这么倔?”

许荷花无奈:“您放心,还没到那份儿上,真过不下去了,我也不会硬扛。”

许王氏狐疑:“真的?”

“真的...对了,您跟我说说,水根谈的谁家姑娘?咋要求这么高?”

提到这事,许王氏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气哼哼道:“水根是个好孩子,他看上老韩头家的三丫了,三丫家只要一百斤高粱,可你大哥大嫂非要水根娶李家屯的姑娘,一面青是李家姑娘提的。”

这倒是新鲜,许荷花好奇:“李家姑娘家里条件好?”

许王氏:“可不咋地?说那姑娘的哥哥在县城厂里干活,你大哥就被富贵迷了眼,也想送水根去城里上工。”说到这里,老太太一拍大腿:“哪那么容易?水根长的普通,斗大字不识一个,脑子还憨,也就干活还算麻利,城里是那么好去的?他咋不上天呢?”

许荷花翻白眼:“上天还容易些,一根裤腰带就能去了。”

听出养母话中的埋汰,许晚春“噗”一声,没憋住笑了。

许王氏...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曹大夫定的采药日。

这天一大早,恢复健康的许晚春穿戴严实,套上厚底鞋、绑了腿,又拎了干粮,才准备去隔壁找人。

许荷花送闺女出门,不放心叮嘱:“累了就休息,最多采半天知道不?”

许晚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娘放心吧,我有数的。”

要不是怕屯里人嚼舌根,许荷花是真想跟上去...

最终,她只能站在门口目送,好一会儿,直到再看不到那小小的一只,才提着心回屋。

正琢磨要不要去屯里换条鱼,晚上给闺女补补时,熟悉的大嗓门在院外响起:“荷花妹子,在屋呐。”

许荷花回头:“兰草姐,又这么早?吃了不?”

许兰草面上喜滋滋:“吃了,吃了,来跟你说个事儿,我家老何从赵家屯换回来几株葡萄苗,你要换一株不?”

葡萄?这可是稀罕东西。

后屋虽然有一颗桃树,但自家桃花儿是个爱吃的,能多个新鲜果子,许荷花当然动了:“换,能换两株不?”

许兰草惊讶:“两株得8斤高粱咧。”

有些肉疼,但想到闺女的细胳膊细腿,许荷花咬牙:“换!”

第9章 第 9 章 来到各项物资都匮

来到各项物资都匮乏的时代,除了养母外,最值得欢喜的就是环境了。

山风吹拂,松涛阵阵,许晚春坐在自行车后座,眯眼享受着大自然最原始的味道。

接近山脚时,曹秀将车寄放到一处农家,才往山上出发。

正儿八经老中医就是不一样,刚进山没多久,就遇到了药材。

不,这话不准确。

严格来说,在专业老中医眼中,青山上遍地都是药材。

区别在于你能不能认得出。

许晚春再次感慨,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欺我。

这不,才一个小时,她学到知识的同时,小背篓也差不多满了,全都是小钱钱呀。

“今天还要认其他药材吗?”连续教了10种药材的采摘方式、生长习性跟采摘时节,估摸着够小丫头消化一阵子,曹秀便主动停了下来。

许晚春记忆力很好,当然,贪多嚼不烂,她不会仗着脑子好使一味冒进,考虑了几秒后,才笃定:“还能再学5种。”

闻言,曹秀没急着评判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领着人继续往山里走。

经过一处阴凉背光处时,视线中出现了一小片错落直立着的橙黄色茎秆。

曹秀蹲下身,对着身边的小丫头继续科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许晚春跟着蹲下:“是...天麻?”

“不错。”赞许完,曹秀又将天麻的基本情况细细说了一遍:“...时节不对,夏天才是天麻药性最好的时候,这种情况可以先做个记录,等时节对了再来。”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巴掌大的记事本跟钢笔,刷刷写了起来。

记录完,又收了本子与笔,曹秀迟疑几秒,还是皱眉道:“不识字不成,从明天开始,我跟你婶子教你认字。”

还有这种好事?总算能摆脱文盲处境了,许晚春心里激动又感激:“谢谢曹叔叔。”是真的很感谢、很感谢...

曹秀抬起大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严肃脸:“别急着谢,你若顽劣,完不成我跟你婶子布置的任务,教你认字这话就当我没说。”

不至于,不至于,别的不敢说,埋头苦学算是她一个公开的优点,更何况她本身就识字,许晚春信心满满:“我会认真的。”

好学的孩子确实讨喜,曹秀满意点头 :“行,叔带着你再往里面走一走。”深山危险,但是山脉中央还是能进一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