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额头靠上他胸口的那一秒,一眨眼,面前突然又变成了黑色的西服。
“没事的……鸢鸢……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把这些都忘了……”
她听到他这么说。
*
身上好热,喉咙好干,就好像浑身的水份都被蒸发干了,只是吞咽一下,喉间都传来强烈的痛感。
头也好痛,大脑被人往两边拽着撕扯过了一样。
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但是像是被魇住了,怎么也睁不开。
恍惚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嘴唇上,紧接着,是眼睛,额头。
好凉啊,像是沙漠里天降的甘露,落在她脸上,化作细密抚人的雨,还带着一股令人沉迷的香,将磨人的头痛都给安抚到了两分,让她不自觉地蹭了蹭,下意识就想要更多。
可是天不遂人愿,不管那是什么,都没多久就撤开去了。
于是她有点着急,更加努力地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好在,这一次,就算视线还有些模糊,也总算是让她睁开来了。
昏暗的光里,她懵了好一会儿,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
是在家里啊,还是她的卧室。
紧接着,手被牵了起来,她愣了一下,才看到一直坐在床边的哥哥。
视线相接,她看到他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柔软的指腹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听到哥哥说,“宝贝,这次是我的错,以后我控制一点,不会再把你弄到发烧了,别生我的气,好吗?”
指腹有点凉,解了些身上的热,于是她往他的手上蹭了蹭,将自己的脸更多地贴上他的手心。
原来她是发烧了呀……难怪这么难受。
……不过,嗯,是错觉吗?总觉得和平时的哥哥好像不太一样。
而且说实话,不知道是因为发烧之后脑子转不动了,还是耳边嗡嗡的耳鸣声吵得她都快无法思考,她发现,哥哥说的话,她有点听不懂。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怎么可能跟哥哥生气呢?喉咙还很痛,不太能说话的样子,于是她又在他手上蹭了蹭,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摇了摇头。
看笑容,他好像更开心了一点。
虽然身体还很不舒服,但是看着他笑,她的心情也开始跟着变好,正想跟他撒娇,在他手上再蹭一会儿的,却见他突然俯身,凑近了过来。
淡色的嘴唇,在视野之中无限放大,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她心脏猛地一跳,紧接着越跳越快,连带着浑身地血液好像也在往脸上涌。
这、这是要亲她吗?
眼见着,马上就要落在她的眼睛上了,她一紧张,最后还是没忍住,哑着嗓子,细声叫了他一声:
“哥、哥哥?”
任晴的动作一顿。
晚上来补番外最后一节ORZ
还是心太软 < 碾碎芍药花(ABO 伪骨科兄妹 1V1)(蝉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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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心太软
听说,在他还是寄生于羊水中的婴儿时,他原本要被打掉的。
因为他不过是骆照银一时兴起的产物,没有什么存活于世的必要,也没有谁在期盼他的诞生。
至于他后来又为什么会活下来的理由……想必和当初他成为一颗受精卵时的理由一样,没有什么重要到值得一提的。
那些人对他的定位很明确,想把他驯化成任家的奴隶。
而可笑的是,那些控制人的手段,他也是从这里获得的启蒙。
有一种说法是,在近代以前,不存在“孩子”这个概念,需要被关怀呵护的“孩子”,是出现在短短的近两三百年中,而在此之前,“孩子”只是小一点的“大人”罢了。没有被排除在奴役剥削的对象之外,更没有关注小孩成长过程中的身心健康一说。
他在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时,难得地,感受到了困惑。
不是因为对历史和人的观念为何会在这几百年间产生剧烈变化而感到不解,也不是为历史和现状的差异而感到惊讶,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孩子”。他似乎也,从来都不是“孩子”。
甚至连小一点的“大人”都不是。
在被教育成为一个“人”之前,他先学会了太多其他的东西。
“拜托你,救救我。”
外套下摆突然被人抓住的时候,他正靠在宴会最角落的墙边走神。
思绪被打断,低头,是一个娇小柔弱的Omega女性,看着年纪不大,五官清纯秀气,是没见过的脸庞,他只一眼就知道,多半又是谁带进来的新“宠物”,头一次看到宴会场里的胡闹受了惊,这才四处乱窜跑到了他的跟前。
女孩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眼眶泛着点惹人怜爱的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细看身子还在微微抖,像只无助的小兽。
眼泪是Omega独有的利器。
既能激发人的保护欲,又能勾起人的施虐欲。
那女孩见他不说话,神情越发着急了几分,道:“我是被我的经纪人骗进来的,求你了,我……我还没有被标记过,我不想被那些不认识的人标记……求求你,帮帮我……”
说着,眼角落下泪来,还神经紧绷着,身后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瞬间警觉地回头,越发可怜了。他已经能想象出这样一个脆弱的Omega被扔进狼窝之后会是怎样一副被吃干抹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