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事还是落到了齐雅头上,齐雅从中学时期,就是那个喜欢到处张罗事情, 然后来获得?自我?存在感的人,对这?事,恨不得拉出表格来,一一供陈笙挑选。
什么玫瑰庄园,在霖森酒店门口,或者苏禾家民宿门口求婚。反正都是怎么隆重怎么来,或者去图春意搞个惊喜派对。
陈笙觉得?都是废话, 苏禾不喜欢玫瑰, 朱艳霞还?不赞同?他们在一起,而且苏禾本人并?不喜欢突然的客观惊喜,让她会很尴尬局促,甚至有种道德绑架的感觉。
不过齐雅也不是一事无成,最起码让陈笙理清思路, 这?些东西都排除掉, 那就能选择出最好的方法。
于是便有了今晚毫不刻意,也不会很突兀的求婚。
很显然, 苏禾也满意,只是如果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的话。
隔天一早,苏禾先去了民宿,找大师题字的门匾到了,她跟着师傅一块装上去,大门正中上头,师傅们起哄让她揭红布,常姨也来了,举着手机拍视频。
朱艳霞最后一个到,先是帮苏禾扶着梯子,然后顶着烈日催促:“快点揭,这?天热死了。”
常姨不赞许看她,责备道:“这?开业匾的好日子,催什么呀?多晦气。”
“就是就是。”师傅们也说。
朱艳霞重重叹一声,仰头看着苏禾将?红布拢起,然后慢慢拿了下来,红色似乎要晕染天际,将?烈日也笼罩了,带来一阵风,朱艳霞愣愣看着她,苏禾支着腿站在梯子上。
朱艳霞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只吉他,是很多很多年轻,她和?苏禾她爸一块去旅行,一条路上没有什么车,他们在加油站休息,有一个乞讨的人在弹胡琴,就两根弦,但当时环境很好,空气都是新鲜的甜。
那人不像是在乞讨,是在寻找他的自由。
朱艳霞自从结婚后,经历了丈夫和?女儿的离去,就再也没有体会过那时的滋味了。
像风,像雨,不用知道在哪,不用束缚,就是此刻的苏禾。
七年前?,苏禾选择了一次自由,却?还?是将?自己禁锢在回忆里。
这?次她选择对了。
朱艳霞在苏禾下梯子时候,伸手扶了她腰上一把?,最后才?当做什么事没发生,笑呵呵请师傅们吃饭,苏禾抱着红布,这?红布掉色,身上都蹭了不少红色的颜料。
苏禾自然要回去换衣服洗澡,没法一块去吃饭。
常姨也不去,她还?得?回社区工作呢,陪着苏禾一块回,路上,常姨眼尖看到她手上的钻戒,立马叫着伸手摸着她的手问?:“哟,你这?是有好事呀?你/妈什么都不说,真是的,是不是咱们清泰街的那位陈总?”
苏禾含着笑意,赧然道:“姨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之前?就跟我?说过一嘴,我?本想着给你们做个媒人,但是我?怕陈总有对象,他这?个人我?还?是很清楚的,特别好的一个孩子,不沾花惹草,你读书那会,我?还?看他有个对象,还?以为你们不能成呢。”
常姨笑呵呵说着,苏禾笑容僵硬,直勾勾看她,常姨这?才?意识到自己嘴上没把?门,又说了许?*? 多不该说的。
她连连讪笑:“那指定是分干净了,你别介意,姨就是这?张嘴不好,上次还?脑子一抽给你/妈看了视频,你真的别怪我?。”
苏禾彻底冷下脸,垂眸瞅着她,手直接抽回来,也不给她看戒指了。
常姨急得?不行,小跑跟上她,恨不得?跳起来跺脚:“小禾啊,你真别生气,我?就是这?个嘴欠得?呀,不然能工作这?么多年也没锦旗吗?”
“你/妈特别喜欢陈总,不至于为了这?事生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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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姨说了一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快到小区门口,苏禾才?给了个眼神?,苦恼道:“姨,你可?把?我?跟陈笙害惨了,本来都快成了,都是因为你那么一说,我?妈还?真听进去了。”
苏禾一副烦闷的样?子,低头摸着戒指说:“现在我?跟陈笙都不知道怎么办,都不敢见面了。”
“这?哪行?你/妈真过分,这?都要结婚了,钻戒都买了,还?不让见面,干嘛?守活寡啊?真过分。”常姨气得?搓了搓手。
苏禾一脸活不成的态度道:“就这?样?吧,耗个十年二十年,我?妈兴许就看开了。”
“我?看你/妈没看开,你和?陈笙就要看开了。”常姨蹙眉。
苏禾摇着头,往小区里走了。
常姨用力扇了自己两嘴,恨死自己这?张嘴,太欠了,迟早申请退休,赶紧在家待着吧。
朱艳霞吃了饭,也喝了点小酒,打包了饭菜回去,看到几?个街坊邻居,笑着打招呼,平时一块搓麻将?的几?个老伴也不乐意搭理她。
起初还?以为是一个两个因为输钱而给她脸色,后面发现一路走来,都没什么好脸色,顿时奇了怪了。
最后在小区逮到了去看外孙的齐雅他爸,这?可?是个欠钱的,被朱艳霞抓住,都不敢动。
朱艳霞甩着打包盒问?:“怎么回事?你在外头说我?坏话了?”
“没有。”齐大伯一脸不耐烦,旁边都是亭子里乘凉的老头老太太,全是花露水和?雪花膏的味道,这?夕阳年龄,总有些怪怪的。
齐大伯推开朱艳霞,没好气道:“你别跟我?拉拉扯扯,我?老伴看到不好。”
“哦呦,我?是什么臭老鼠了?你让你老婆来找,我?正好有一个没收到你的钱了,欠钱就是大爷是吧?”朱艳霞嗓门大,一吼别人都听到了。
齐大伯连忙嘘声,拉过她,坐在亭子下的椅子上,说:“行了,你小点声,这?事又不光彩。”
什么话?
朱艳霞瞪圆眼睛,急忙道:“你别乱说,我?跟你什么都没有的。”
齐大伯:“……废话,我?能不知道吗?”
“我?是说你女儿,跟陈笙那事。”齐大伯看眼四周,朱艳霞险些叫出声,想起陈笙这?么多年也没让人透露出当年恋爱的事情,不至于这?个时候透露出来,便没说话。
齐大伯抓了抓自己的腿,被蚊子咬得?难受,劝道:“你都多大了,这?苏禾年轻有为,不比我?家那个强,陈笙又是青年才?俊,正经生意人,你干嘛搞得?那么难看呢?”
朱艳霞承认自己是没同?意他们在一起,但也不至于难看呀,再看周围小区里那些牌友的脸色,觉得?这?事不对。
“我?怎么就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