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身后的管家大力朝秋蝉挤眉弄眼,在等什么啊,老爷难得要去看夫人,趁机增强夫妻感情改善关系啊!大好的事等什么啊?
秋蝉在察觉顾寒看自己的目光微微变冷后,终是忍不住道
“夫人…夫人在客楼和…莫二公子说话。”
挤眉弄眼的管家愣住了。
莫二公子?莫秋辞?
怎么又是那个莫秋辞?
想到莫秋辞曾经与夫人十分“要好”的那些年的事,管家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顾寒。
顾寒脸上看不出情绪,就在管家以为老爷不会再问时,却听顾寒道,“什么事?”
“好像…是因为老爷您封了莫二公子“悦秋酒吧”的事。”
……………
关于“悦秋酒吧”的事,莫秋辞其实已经磨了寒秋很多天了。
之前他都是让小厮上门来磨约谈时间,不过看着小厮每次去却都被寒秋以各种理由灰溜溜的撵出来,莫秋辞是很想直接本尊上门,去敲她顾家后院的大门的。
但他毕竟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了,想着这些年亲眼看着寒秋一点点砍掉自己的锐利,磨平自己的棱角,把自己打磨成端庄恪守的顾府夫人,他终究还是压住了心里翻腾的情绪,怕自己真玷污了她的名声,便忍着没有去,只天天让下人持续不断的去敲门。
许是终于被敲的不耐烦了,寒秋今天终于允许小厮来让他进来了。
客楼内
寒秋盯着对面的莫秋辞,眼神是很直接的一种看“没事找事的少爷”的无语。
“你一个莫家二少爷,整莫遥条街都是你们家的,还天天盯着一个酒吧不放,有意思?我都说了,你那酒吧被封和我没关系,是有东西被顾寒盯上了。”
莫秋辞笑,“那可是我亲手成立的酒吧,感情深,我可不想某些人,见到更好的,就会把旧的丢了。”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不过自寒秋不和他一起“浪”之后,莫秋辞身上就有种被抛弃般的“怨气”,每次看到她也都会这样阴阳怪气。
寒秋看他两眼,懒得计较,直接给出一份地契。
“签吧。”
莫秋辞一看,立刻乐了,“伶楼?呵,整个安海市内最好的酒楼,就这么直接给我?这么大方?”
伶楼是安海市最好的酒楼,也是寒秋手下最好的酒楼。
当年她刚到安海市立足时,伶楼为她网罗了安海市大大小小的消息,也在她手里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成为如今安海最大酒楼,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三教九流都喜欢来此。
不过也正因如此,安海市的人都知道伶楼是她的,来这里的人要么冲着她,要么冲着顾寒,带来的消息也渐渐都变成单一的讨好,真正各权贵阶层间重要密会和消息反而基本都再在伶楼举行。
寒秋那时的势力早已发展壮大,更多的“伶楼”早已分布满安海市各大街小巷,便把这间最开始的伶楼渐渐纯化,把它当成一间真正的酒楼。
也算是另类的“盛极必衰”,毕竟一个用于消息打探的地方,若是太过显眼,终究是不行的。
现在莫秋辞那酒吧被顾寒封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被顾寒盯上了什么东西,但那间酒吧多半是拿不回来了。
现在的伶楼对她来说也非必要,莫秋辞想要,她给他就是。
况且其他不说,寒秋回安海十年了,最开始的五年,莫秋辞陪她的时间远远多余任何人,甚至比她陪顾寒都多。
虽然现在变得阴阳怪气的,有时候还很混,但他也从没真正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所以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寒秋都会帮他。
莫秋辞拿着这张地契看了半晌,才签了字。
可他的妖却还没作完,一手举着地契,一边咧嘴对寒秋笑道
“既然如此,你就顺带帮我把酒楼名也改了吧,我要一个新的楼名牌匾。”
“什么名。”
“悦秋。”,莫秋辞盯着寒秋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道,“取悦的悦,秋天的秋。”
“秋”字在他嘴角细细轮转,仿佛被舌尖咬着轻转了几圈,带出些旖旎的色泽,就像他望着寒秋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眸底若隐若现、起伏波澜。
客楼外,外面刚走到这里的顾寒,正巧把莫秋辞的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第20章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顾寒前面的侍仆心惊胆战,额角冷汗森森。
顾寒站在关闭的门前一动不动,神色隐在阴影里看不出清楚,手里提着的药材包在走廊里吹来的冷风中微微晃动,那纤细的提线轻颤着,像是被什么力道附着绷紧了,随时都会断裂。
佛印在他手腕上轻轻摇颤,顾寒把佛印握进掌心,指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
客楼内
寒秋对上莫秋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得眸子,沉默许久,忽而道
“莫秋辞。”
莫秋辞从鼻腔里发出“嗯哼”的一声,双手没型没样的趴在桌上,这模样从客楼门口远远看去,有点像是趴在桌上的乖巧犬毛在仰望自己的主人。
莫秋辞一双眸子从下而上的望着寒秋,目光依旧一眨不眨,眸底似有什么隐晦而蠢蠢欲动的东西,快要隐藏不住的破土而出。
寒秋看了他一会儿,眸色微敛,垂下的眼帘底缓缓露出她和顾寒刚踏入殿堂时般令他永远无法触碰的神色。
寒秋嘴唇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