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到汴晁市寒家祖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半,一天中夜最黑的时候。
寒假祖地因为老祖宗信仰风水,被独自建造在一处高山之上,幽静辟雅,独为一户,几乎可以说四周方圆十里内,都没有别的农家农户。
此时祖地里空无一人,与那信封上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
江挚策划了那么久,除了想报复她,就是想拿到寒家的商业“核心”。
他没直接出现在祖地,但寒秋肯定,他或者他的人,肯定已早早潜伏在附近,没有离去。
祖地内的下人们被深夜忽然前来的寒秋人吓醒,刚从床上爬起来朝寒秋行礼,就被寒秋以各种理由全部遣出了祖地。
等祖地内的人都走光,寒秋进祖地内取了火把出来,插在祖地最外面的一处宽敞大院中央,然后从兜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抬眸看向静默无声的四周
“出来,做交易。”
四周静谧无声。
寒秋握着小盒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声音不紧不慢,“商行印章,寒家所有商行地契,寒家各种商业核心技术,都在这里。你要的我带来的,想做交易,就出来面对面的谈。”
四周依旧静谧无声,像是寒秋刚刚这段话说给了空气听。
寒秋也丝毫不急不忙,四周没有声音,她也不再出声,只坐在祖地大院中央,安静的把弄着小盒子,静静等待。
半刻钟后,静谧得只剩下夜晚风声的四周忽然响起了一阵冷笑
“还真是胆大,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这次依旧还敢一个人来,不怕重导上次的覆辙?这次可没有秋蝉带着支援队在附近等着救你。”
寒秋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男人。
男人浑身笼在斗篷里,看不清身形面容。
而除了男人外,这片寒家祖地的四周院墙上果然都已经趴满了密密麻麻的枪炮手,一支支的枪炮全部指着院子中央的寒秋。
寒秋没看四周,只看着斗篷里的男人,手里带密码盒的小盒子微微翻转,“江挚。”
阴影里的男人一顿,然后斗篷下的身体忽然抖动起来,发出一连串瘆人的笑声
“已经猜到了啊,也是,毕竟是寒家的血脉,你和你哥哥,一个比一个人精。”
江挚抬了抬手,身后握着抢的下属跑到他身边,江挚指了指寒秋
“去,搜身,然后绑上。”
又看向寒秋,“寒小姐可别动,这四周这么多枪口,你随便动一动,小命就没了。”
寒秋没动,任由握着抢的下属上前来搜遍了她全身,拿走了她手里的小盒子、腰间的鞭子、袖口内的小抢和刀片以及小腿内的匕首,最后甚至连寒秋的嘴都捏开被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东西才罢休。
“啧,不愧是寒小姐,这全身上下带着的刺儿真多。”
江挚看向那手下,“都剔干净了吧?”
手下点头,“干净了。”
“绑上,绑的死死的,紧一点,以防止我们寒小姐忽然又做出什么让我臆想不到的事。”
江挚对她是真忌惮,寒秋静默抬手让那属下绑住自己。
被拿走的密码小盒子被再三检查后,送到了江挚手上。
江挚看着这小小的盒子,把玩了一圈,“这就是让寒家在商圈屹立不倒这么久的秘密么?竟然就是这么小小的一个盒子。”
说着,他转生让人拿来刀,想直接撬开。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寒秋淡声道,“这盒子是我寒家的根,内部构造精巧,只能通过正确的密码打开,否则若强行破开,里面的东西都会毁掉,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江挚手下一顿,声音阴冷下来,斗篷下的视线盯着寒秋,“这时候了寒小姐还想给我下套?”
寒秋不语,江挚手里的小盒子转了两圈,最终没用小刀撬它。
他挥开手下,一手握着盒子,忽然一把掀开披在身上的斗篷,昏暗的月光与红耀的火把照射下,一张恶鬼般的脸露了出来。
“那寒小姐,告诉我密码吧。”
寒秋盯着他这张脸看了几秒,反问道,“你把脸上的烧痕削了?”
江挚再次发出一连串的怪笑,抬手枯瘦的手抹上自己早已经不算人脸的脸,似也不着急要盒子密码了,像个老朋友一样在距离寒秋五米外的地方站住,声音有些怪异的神经质:
“对啊,必须削掉,我当年被你哥活生生埋在地下,差点被一把火生生烧死,好不容易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为了隐住身份藏起来,那些烧痕自然都要削掉,不然太明显了,你和你哥一看到肯定就能猜到,那我还怎么复仇。”
说着,他又是一连串的怪笑。
寒秋似想看清他那不认不鬼的脸,背着被绑的极紧的手,神色如此的往上走了两步,跨过她身前燃烧着的火把,就站在火把前方盯着江挚。
“当年是我哥对你动的手,可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就为了报复我哥?”
寒秋已经被搜完身,又被五花大绑着,江挚不怕她凑近自己几步,只是被寒秋如此盯着,江挚的怪笑声一顿,鬼脸上分不清眼镜鼻子的五官一拧,忽而笑得更大声起来。
“啊对了,我都差点忘了,你哥哥当年差点烧死我,就是因为我差点也弄死了你、不,我不是差点弄死你,我是差点让你生不如死。”
寒秋的神色在江挚这些话里没有任何波动,令人揣测不出情绪,只静静继续等着下文。
说着,江挚主动凑近寒秋两步,鬼脸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像是在研究什么稀罕玩意。
“寒秋,当年的事,你还真是忘的一干二净了,知道你身体的秘密是怎么我知道的吗?”
他的语气变得恶劣起来,带着浓浓的恶意,视线也开始往寒秋的身下看。
寒秋静静看着江挚,“当年的事?当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