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你在动动 水吟庄阿欢 1999 字 5个月前

瑾儿那个被他挂在心上,反复念起的名字,是否再无人应和?

花容绰约,浑然不知人间离愁。在水雾即将凝聚成珠,自眼眶内漫落前,他抽回手,如惊弓之鸟般离开阿欢温香的怀抱。

卫澈拾起扯落的衣带递给她。

“方才失礼了。”平和之语气宛如无事发生,目光却带有刻意闪躲。

阿欢敛去那丝细致温柔,仿佛不甚在意。她复系好腰带,道:“是上次的毒还未解么?”

卫澈不语。

“我去叫九娘来。”见他精神萎顿,她只道是他尚有疾在身。

“不必。”卫澈一口回绝。

“那我走了。”

“等等。说走便走,做了侍婢也这般随心所欲。”

阿欢停步,看着半丈外的檀紫门槛上光斑跃动这个山芋翻脸比翻书还快,显见病得不轻。拿人手短,雇主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己不与病人一般见识。

“让韶九来罢。”他凝着她背影,声音掩藏疲敝。他后脑勺磕在案沿,不甚舒适,他却懒动。

阿欢点点头应道:“我立时便去。”

今日300文悬赏:山芋怎么烧最好吃?急。(阿欢)

0017 第十六章 软香红(三)

日光始盛,露珠于草尖垂落。明安堂庭前绿荫成片,衬三两薄云,不见一丝艳色。

“晚辈乃清风堂前堂主顾黎之子顾青。”透过半启的支摘窗,绿叶间漏下的浓郁光亮正于他袍上粼动。他深作揖,起身时展开掌心,手中平躺一枚白玉印。

老庄主抬手拿起玉印,凝眉端详。

“吾幼时体弱,娘亲便取了阿兕作乳名,以期吾茁壮成长。”

老庄主转动玉印,嵌了玛瑙的一角泛着莹润的光。而印头正是只栩栩如生的半身老虎,睨眼卧趴着。

“晚辈幼年调皮磕坏玉章,幸得庄主巧手,以玛瑙作补,才有今日之端貌。”

当年清风堂堂主添丁之喜,他心生欢喜,借“兕”一字,亲刻印章只当给孩子赏玩。

此印世间只此一枚,绝无可能看错。而补印之事非亲历者亦难知晓。他归还印章,默然打量身前的少年。

细致精巧的五官,勾勒出一张秀气白净的面庞。沉静时棕色眼眸中流转轻柔,全然不似武家出身。

他依稀记得顾黎曾笑叹这孩子生得白皙,像个女娃娃,舞枪弄棒的倒怕伤了他。

“令尊令堂一向可好?”

卫澈注意到师父陷于往昔回忆,脸上覆有雾色。

水吟庄水汇天下。好与不好,他岂能不知?此话是寒暄,是客套,更是不知如何面对故交之子的局促开场。

“家母抱恙,得家父多年照拂,侥幸苟活至今。”冬青手心泛冷,他收敛情绪,声音清澈分明。

水吟庄素来明哲保身,数年来无一例外。如今老堂主肯以水吟庄作赌,因水吟庄当年不曾落井下石持中是性情,坚守信诺是品格。

“既如此,也好。”卫父云淡风轻。

“并不好。抑或说不够好。”冬青抬眸,“武悠生死了才好。”

卫澈一惊,卫父抚须的手顿停。

“生死之事,自有天定。道法顺应自然,强求无果。”

“吾愿以名单下落换武悠生一命。” ? 冬青不卑不亢,开门见山,淡然之态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一条走狗的命不值这个价码。当年废帝托孤,托给了清风堂堂主,间接导致清风堂一串祸事。名单即是紧要线索。只是这世间没有凭白捡便宜的买卖。若有,其后必有阴谋。阿青兄长,既已把事体引到了师父处,不如更坦诚些?”卫澈不为所动。

“可。然小可欲与庄主单独谈。”冬青抱拳躬身,一时未起。

卫澈眉心轻挑。他竟将戏台摆他面前唱戏来了。他幼妹做事直白,他一拐三弯,凭谁也难信他们是兄妹。

“自吾转交庄主大权,早已不再管事。江湖人称二郎少庄主,一为其年少,二也是为老夫留的体面。”

“小生冒昧,然窃以为有些积年旧事还是当事人出面为好。” ? 老庄主不应,冬青坚持道。

“阿青兄长说得是。师父,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他望向冬青,察觉他亦是望着自己,嘴角犹挂一抹笑。一味僵持,有害无益。他卫澈想知道的,自有他法。

卫澈近前两步,凌厉的目光仿佛刻人肌理。

“天渐暖,忘了嘱咐阿欢将青梅饮凉上一凉。”他悠悠移开视线,“吾一会唤人给师父也备一盅。”

老庄主颌首。卫澈再度凝视冬青,道:“莫要谈太久,青梅饮要凉的才好。”

说罢他一掸衣袍,向老庄主作别,端步推门而去。

未正,天色由明转昧。铺陈的光蕴暖满屋,自明安堂而回的卫澈懒倚软榻,身上略略发了层薄汗。

“脉象稳定了些。”韶九松开搭脉的手,眼窥卫澈,蹙眉道,“脸色这么差,还不好好歇息。整日劳神操心,有良药又不肯仔细吃,多少是嫌自己命长。”

“我无妨。”卫澈收回手整袖,不由掩袖微咳两声。

“这次得亏是有人在侧,若是没有呢?”卫澈自知理亏,不辩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