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如顺着调教宫奴的道路被牵到一处开阔地，就见前些日子总抢她话还绊了她一脚的胡贵女四肢打开被绑在架子上，小腹、大腿根被油墨印了“目无规矩”“恶习不改”“谗言善妒”等字样。惠如心里一颤，直觉告诉她这是继业故意的，而且和她有关。

打量四周，一起入宫参选的都跪在了这里，隋嬷嬷来点名：“汜水郡侯嫡女，魏芳儿。”一个女孩爬出来：“小奴在。”“该你检查了，随我来，”又指一指胡氏，“不守规矩乱动乱叫，就是她这个下场，记住了吗？”

胡氏的淫蒂已经烂肿，瞧着大了许多，魏芳儿抖抖索索应了。

惠如看了魏芳儿一眼，这人也是屡次排挤她表现自己的人之一，心里暗暗祈祷魏氏落选，她实在不想与这人度过宫里的日子。

没一会魏芳儿也被罚了出来，隋嬷嬷脸色漆黑：“是谁负责调教的，也不跟着？”一个中年女子忙上前候着：“是奴婢。”隋嬷嬷一指魏芳儿，气得哆嗦：“难道她没训练过尿道就送来了？这骚狗尿喷了殿下一头一脸，后穴竟还不干净，真该拉出去直接打死！”

那嬷嬷面无血色，只管求情。不多时商无为过来传话：“陛下很是恼怒，说未曾清洁怎敢送入宫中，这贱人住在宫里多日，吃了什么竟然还能不干净？叫咱家过来问个明白。”

一查之下，原来因寿春园不在大内，出入还算方便，魏芳儿入宫前看到外头集市上有花糕，便央着奶娘出去买了，躲在树林里吃。吃完还未灌肠清洁，就被叫去看胡氏受罚，到她检查时便出了问题。至于喷尿，一是继业玩惠如玩得手重，二来魏芳儿本就娇气受不了重度调教，这才失禁了。

继业本就不喜欢魏芳儿，可总不能又说“她欺负惠如”，显得惠如跟很多人不和似的，恐怕嬷嬷要对她有意见。因此继业打算检查几样，再挑个毛病落选就是，哪想到被尿喷得眼睛都睁不开。喷尿的又不是他好感的那几个，继业只觉得屈辱，潦草擦了脸就跑回大内找舅舅去了。

御书房里，杨戬一边给他擦脑袋换衣服，一边听他哭诉：“处处不如惠如也就罢了，还这么讨厌！恶心人！”玉帝很能体会外甥的心情，心爱之人怎样都好，讨厌的人做了自然只有让人窝火的，一时商无为回来复命，讲了调查结果，邢嬷嬷又说：“奴婢本打算照胡氏那样，打一顿算了。毕竟魏氏年纪还小，传出去恐怕难有好未来。没想到魏氏愤愤不平，说殿下偏心惠如，故意叫她出丑。因此奴婢来向陛下请旨，看如何处置她为好。”

得知魏氏如此不守规矩，玉帝怒上加怒：“又不是强要谁入宫，这次参选也有人家不送女儿来的，难道偏偏针对她不成？”因此传旨：“明着送回去，不必替他家遮掩！”

定制私奴落选很常见，男欢女爱本就要看是否契合，落选也不代表就不好。因此宫里很少按照世祖规矩来，都是坐着轿子出入，甚至用比较隐晦的不同赏赐暗示。这一次玉帝继业都恼了，魏芳儿便被驴子牵着出了宫，两个小太监敲着锣吆喝：“汜水郡侯嫡女魏芳儿，待选期间私自出入宫禁，检查时秽物污体，顶撞嬷嬷，心怀怨望，严重失仪，黜落”

汜水郡地处中部，郡侯特意请了个入京叙职的旨意，好一起带女儿参选，入京后就借住在连襟胡能家。没想到女儿这样被送回来，郡侯夫妇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贱货，你怎敢这样丢我的脸？”

魏芳儿被驴子扯着走了一路，瘫在地上只是哭，胡夫人忙拿了银子塞进太监手里，赔笑问原委，太监们一一说了，冷笑道：“人就在这里，您可以问问是不是这样。”

魏芳儿讷讷无语，胡夫人只得赔着笑脸送走了太监。还没来得及劝妹妹不要打，自己女儿也被送了回来，虽比魏芳儿强些，没当众宣读罪名，可淫蒂肿烂、身上还有“不守规矩”这样的宫中印记，以后如何匹配良人？

姐妹两个气得脸色铁青：“你们怎么混成了这样！”因汜水郡侯不在京，魏芳儿的嬷嬷是家奴，只得跟着回来。胡氏的嬷嬷乃宫中派遣，将二人在宫中的表现说了，便要辞职：“是老奴教导无方，实在无颜见老爷和夫人。只是老爷夫人待我不薄，总得回来说两句，才好告辞。”

这样驯养的淫奴没了嬷嬷等于彻底完了，胡氏夫妇再三求恳：“岂能怪得了嬷嬷呢？她眼见着也大了，越发要请嬷嬷多多管教才是。”又许诺增加月例。调教嬷嬷不好强求，只得留下，不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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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几日，继业又想惠如，去问玉帝：“我能不能把惠如直接留在身边调教？”玉帝很惊讶：“这么喜欢她啊？”“嗯！我想多和她玩。”玉帝细问他：“那你是不在意她什么位份，也不担心未来太子妃欺负她，只要她在你身边就行，还是不愿意她受委屈呢？”

继业肯定地说：“我想让她做我正妻。这次选的其他人我很有好感，但只有惠如我想把她留在身边。”玉帝便说：“按礼，是调教好之后，朕下旨选定婚期，你迎她入宫。直接留在宫里也行，但就没有入宫典礼了。你既然在乎她，还是叫她在家里多待些日子的好。何况你也还不够大，太早定了我怕你将来又不喜欢了。毕竟你们刚认识不久，有些事情的分歧未必想得到，对方有些脾气也未必清楚。这事急不得。依我看，先赐了嬷嬷严格调教，你可以和她书信往来，等大些再决定位份。”

第278章，蔬菜章，奢侈浪费，继业被杨戬罚去种地

第278章，蔬菜章，奢侈浪费，继业被杨戬罚去种地

继业想想答应了，玉帝便叫来邢嬷嬷：“挑两个好的去定胜侯府。”继业又叮嘱嬷嬷：“惠如若有受不了的不情愿的，都依着她，嬷嬷不要难为她。也请转告惠如，叫她不必勉强应承不喜欢的内容。”

选定了私奴，继业的心思就分了一部分给惠如，两人书信往来十分频繁。玉帝等人对小儿女的热恋很是宽容，并不多问，由继业自己去摸索喜好与相处方式，他现在烦恼的是其他事。

因杨戬早作准备，扎罗市场的变动未对大坤造成致命打击，丝绸业越来越红火。这本是好事，可世家被皇权接连夺权，到如今只剩个空架子，“在外讲究，回家喝粥”就是他们的窘况。新崛起的商贾手握黄金万两，可有钱无权终究睡不安稳。因此没落世家与新贵一拍即合，连成一气毁坏田地种桑树。

大坤如今有外销市场，丝绸布匹瓷器漆器等行业兴旺发达，乃至随便做的小泥人小玩偶都能挣出吃饭钱来，耕农看着岂能不眼热？反正有郑良田培育的新种和海外的肥料，出粮比以前多，毁掉一部分田地租给商人也无妨。因此虽有禁令不许毁田改桑，架不住利润丰厚，总有百姓愿意配合。

科举方面也玩出花了。杨戬不在的日子，玉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朝政上，闲来无事将最近几届进士的籍贯、家世排了排，意外发现录取已经失衡。当年科举原是为了打破世家门阀把持朝政而设，可眼看着狼羌称臣，边患难起，各家又把主意打到了科举上，以至于出现了春江派、海平派和花林派三股势力瓜分的局面。

陈氏祖籍春江府，多年前便开设春江书院，供族中无钱子弟读书。八府十二王事件之后，世家越发没落，陈安便在直隶设了几所春江书院，“使纨绔读书明理”。

礼部尚书郝宇乃太宗晚年钦点探花，向来以天子门生为傲，又掌礼部多年，常担任主考官，门生自然众多，内中最为出色者正是翰林院常佑明，与郝宇乃是同乡，才华横溢，书画双绝，著有《文章小议》《清平书论》，时人呼为“清平翰林”。因郝宇自号“海晏居士”，追随他师生的遂称之为“海平派”。

花林派最让玉帝无从下手，只因背后正是郑国公府，子弟多出自杨氏三门与麾下将领之家。

无奈之下，玉帝打破三年一次的科举安排，三十年、三十一年、三十二年连开三次，不料次次都是春江府人数最多，算来竟然只剩被杨氏把持的武举还能公平录取。

朝堂上议论纷纷，不少人甚至提议废止科举，改为新式察举：“既然武人可以武举出仕，大可以再开六艺科，不拘诗歌弹唱，尽可以才入仕。”

杨戬回来后得知此事不由冷笑：“以才入仕是假，上下其手为真。若听他们胡言，则门阀又起。”玉帝深以为然。

还没想好如何解决这一堆问题，新的问题又来了。

玉帝和杨戬前期的辛苦换得大坤如今粮食高产，绸缎满仓，以至于普通百姓之家吃鸡不吃皮、猪肉嫌肥腻。甚至真有人如笑话里所讲，拿着绸缎擦屁股。

最可忧虑者，这些事乃是被当做夸赞天威盛世的功绩报上来的，禀报人：张继业。

“外头吃包子比咱们讲究多了，均均匀匀十八个褶，少一个就算不合格，直接丢掉，别说食客和大师傅了，要饭的都懒得吃！”当杨戬批评继业浪费时，得到了如此回答。

杨戬很生气：“既然还有要饭的，说明并没有富有到人人吃饱饭的地步，为什么浪费？”继业说：“不是的，他们是些懒汉，不愿意做活。反正要饭也能吃得很好，为什么要工作呢？”

杨戬一言不发吃完了饭，第二天就把继业丢去郑良田的试验田：“一个月不许回家，你给我跟着你郑大叔种地！郑良田，你给我听好了，他要是敢赖床，你拿鞭子抽！”又趁着守田士兵轮换的空把穆宁调来：“看好继业，不许他半夜翻墙逃跑。”

郑良田虽然已经懂了官场生存法则，但骨子里还是个埋头苦干的庄稼汉，他没有打孩子的习惯，只是每天早上做好饭来叫继业起床，然后带他下地干活。

穆宁温柔敦厚，每天和继业一个房间睡觉，晚上保护他的安全，白天跟他一起下地。

继业欲哭无泪，出海有好吃的酱鱿鱼，干活用枪炮，并不需要他多么辛苦。来了这里大家也很照顾他，可农活又脏又累，还要沤肥，推着那个犁把半天都推不动，别说继业，穆宁也没受过这种罪啊！继业看着爸爸替他干活，肩上被勒出血印子，背上晒爆了皮，恨不得把眼前三亩地的麦子全烧了。

可他知道郑大叔和他侄女那分布各处品质不一的田地里不光保留了大坤现有的所有作物种子，还有许多正在培育的新苗。这几处田地林地都是军防重地，日夜有杨家军驻守看护，随便一根“杂草”被他碰坏了，都可能导致某样种子推迟好多年才能出来。

郑良田的徒弟继承了师门传统，看继业不会干就认真教他，一遍不会再来一遍，比小舅妈还耐心。见穆宁皮爆了又忙着给他拿药，扶他去阴凉地歇息，弄得继业不好意思使性子，只得泪眼汪汪在田里晒太阳，心中无比懊悔，巴望着妈妈或者姥姥能来救他。

长宁知道继业被杨戬丢去田里后就围着太后转，保证一丝消息传不进康乐宫。太后眼里三四十的乖女儿还是她那个小宝贝，什么养孩子？她自己还是孩子呢！乐得女儿天天在身边，什么儿子孙子都没空搭理了。

杨戬遗憾于无法把所有浪费的人都丢去种地，只能抓了两官一商树典型：“你有钱，八十只鸭子吊一碗高汤也无所谓，你好好地把饭吃了，我断不会杀你。但你要是拿着粮食不当好东西了，我不管春夏秋冬，听见一个处置一个！”

朝堂上普遍觉得杨戬出手还是太过凶残：“殿下罚点钱便是，何苦来个菜市口处斩呢？”杨戬冷笑：“民以食为天，如今都想把天捅个窟窿了，还不该罚？这几个人缺钱吗？怕不是下次以谁浪费粮食交的罚款多炫耀财力了！拿着活人当痰盂，用麦穗当脚垫，怎么，觉得最近老天不降雷，浑身难受？”

也有官员揪着杨戬先前的话找漏洞：“吊了汤的鸭子肉没有味，一样也是丢弃。都是被饲料场收了去，因何要对扔猪皮鸡架的百姓罚三月苦工？”

“厨余自然可以卖给饲料厂。但能吃而不吃，故意浪费，乃是惹怒上天招祸的恶行！”杨戬冷笑，“你问问京城的老餐馆，他们当年是怎么在公侯后门等着要这些肉架子拿回去做菜！才吃了几天的好饭啊，这样猖狂？”

重罚了一批奢侈浪费的人，玉帝又往天坛献祭谢罪，继业穆宁也被顺势召了回来，祭祀之后玉帝趁机带外甥回了宫，对杨戬赔笑：“祭祀大典不能少了他，所以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