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1)

缚山河 楚弦月宁公子 2815 字 5个月前

仙娘问了问她的生辰八字,兀自掐算了一下,说道:“你上一世刚定亲不久,被个山神看中,宁死不愿屈从,与心上人双双赴死,约好下一世再聚,山神恼怒之下,在你魂魄上留了痕迹,且看你这一世生相丑陋,那男子还会不会钟情于你。”

苏芽想起了邻居哥哥,想问仙娘邻居哥哥是否她上辈子与之殉情的恋人,然而她并不知道邻居哥哥的生辰八字,只好作罢,又问仙娘能不能治好脸上的疤?

“能治好,就是麻烦了点。”

仙娘让苏芽去草垛那儿抱来许多干草,做了个与苏芽等身高的稻草人,然后给稻草人套上苏芽的衣裳,贴上苏芽的生辰八字,开始施咒。

仙娘念咒很快,根本听不清楚,慢慢地,就见稻草人面上部分开始慢慢变黑,与此同时,苏芽面上的胎记却是在慢慢变淡,等咒语念完,苏芽面上的胎记便就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楚弦月也是,明明需要集够三块神砖才能治好的胎记,怎么仙娘轻而易举就治好了呢?

难道神砖在仙娘手里?不对不对,仙娘对付不了黄仙,说明黄仙的本领在仙娘之上,如果神砖在仙娘手上,她怎么可能对付不了黄仙呢?

楚弦月越来越糊涂,忍不住扶了扶额。

黄仙这么厉害,可它的厉害却并没有在别的地方表现出来,全都用在欺辱女人身上,这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凡它偷只鸡吃,都更像是黄鼠狼的做派。

而且,黄仙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利用玉米水稻做遮挡,利用稻草人伪装身形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不该从仙娘这里入手,而是先去弄清楚黄仙的事情,看这不合理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楚弦月改变了计划,没有询问有关黄仙的事情,只假装是陪同苏芽来找仙娘治疗胎记的,治完之后便就走了。

从仙娘家走到稻田附近,正是中午时候,日头很大,田间没有什么人,楚弦月看了一圈,随即与苏芽他们假做外来昼县安家的一家人,往旁边人家租了一间房,和几块地。

楚弦月让楚星照和斐绍平去盐井做事掩人耳目,她则假装不知情的外人,一个人去往稻田里去做活,鹤龄在暗中保护,看能不能蹲守到黄仙,剩下的苏芽便负责守家,应付上门闲话打听的邻居。

这个法子有些冒险,鹤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唯恐楚弦月遭了不测,可一连几日下来,都不见任何危险,这让几人都不禁有些心急,尤其是鹤龄,又心急又害怕,怕对方是自己对付不了的黄仙,怕楚弦月吃亏。

又等了几日,楚弦月照旧去地里干活,出门时候,碰见房东儿子也扛起锄头要去地里,便与之打了个招呼。

“你今日怎么没去盐井做工?”

“今日休息,帮着我娘去地里施施肥,你地锄完了吗?可要我帮忙?”

他人还怪好心的,不过楚弦月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正愁钓不出黄仙呢。

楚弦月与他一同走进地里才分开,然后开始播种,锄地她是不会,都是鹤龄来挖的,埋种子倒是简单。

慢慢悠悠做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楚弦月便又扛起锄头准备回去,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继而是女人的哭声,楚弦月赶紧小声呼喊鹤龄,想让他去看看,可鹤龄却并未回应她的话。

“怎么回事?鹤龄呢?”

楚弦月心下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出怀中的匕首,就朝声音处跑了过去。

随着玉米柑子被分开,楚弦月找到了鹤龄,他正压在个稻草人模样打扮的人身上,一旁是三个衣衫不整的姑娘。

“捉住了?”楚弦月一把掀开那人头上的草帽,是刚刚出门时还与她搭过话的房东儿子。

“你就是黄仙?”楚弦月有些狐疑。

“我不是……”男人面上涨红,立马否认了,可说完了又显得心虚,“我只是假扮黄仙罢了。”

从房东儿子口中逼问得知,最开始是有人藉着人高的玉米柑子做遮挡偷情,后来有胆子大的,就假扮成稻草人蹲守独自做活的女人,被吓唬住的女人们还以为是稻草人复活了,吓得根本不敢动。

等完事后,胆子小的会吓病几天,胆子大的也不敢伸张,偷偷将事情烂在肚子里。

一直到被官府发现时候,已经有人这么做了好几年了,多是不务正业的混混和二流子。

事情闹大,许多人都开始逼问家中的女人有没有遭遇过稻草人的玷污,很多女人都认了,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他们才不信什么稻草人成精,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搞鬼,就等着衙门抓人呢,没想到仙娘突然跳出来说是黄仙干的。

仙娘在他们这儿颇有名望,很多人都信了,官府也信了,没有再做追查,唯有那些受害者的家人还不相信,不过他们却并不敢将事情闹大,担心毁坏自己家的名声。

等风头过去,混混们又开始在田野间活动了起来,慢慢地,有些人也开始学着混混那样子往田里找女人,多是受了混混欺负女人的丈夫,他们不敢声张,却又觉得自己女人吃了亏,合该自己找补回来。

房东儿子也正是这么开始的,他妻子受了害,他决定自己找补回来,不然心里那口气根本咽不下去。

第九十四章 稻草人(五)

听完他的话,鹤龄忍不住朝他呸了一口唾沫:“孬种!自己女人吃了亏,你咽不下这口气,不去报复凶手,反而将仇恨发泄到其他受害人身上!”

鹤龄的话语并没有让房东儿子清醒,反倒是激起了他的不忿,“吃亏的是我才是!我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事情被捅露出来,这辈子都要不明不白地做个乌龟王八蛋……”

鹤龄脚上用力,将他的脸踩在地上,打断了他的话语。

泥土沾染上房东儿子的脸,粗重的呼吸不时吹起一些细小的尘土,他从楚弦月身侧看到了还在抹泪的三个姑娘,突然又笑了起来。

笑声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也更吹起多的尘土。

他说:“你不如问问那三个姑娘,她们明明有三个人,为什么不做反抗?反而乖乖配合我脱了衣裳。”

三个哭得凄惨的姑娘,面上惨白一片,慌张解释说:“我们以为是黄仙,不知道是人假扮的!而且,而且他说,要是我们哪个敢逃,就会杀了剩下两个人……”

伴随着姑娘的解释的声儿,房东儿子笑得更大声了,口水喷溅到地上,湿了一块泥土:“若真有气性,哪会怕死?说到底,你们打心底里就是期望着被人这么对待!”

“我没有!我没有!”有个姑娘受不了他这污衊,大声地否认起来,然而房东儿子却并未住嘴,他说,“你敢说你刚刚没有享受其中?”

姑娘的脸霎时从白转红,又转为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楚弦月上前扶住她,随即怒视着地上的男人说道:“照你这么说,我让你笑着死去,就说明你是自愿死的咯?”

说完,让鹤龄塞了一把土,堵住他胡说八道的嘴:“少听他的胡言乱语,他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犯罪行径找藉口罢了。在生死面前,是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我相信你们不是自愿的,至于身体反应,我打你一巴掌,你能控制身体不痛吗?”

姑娘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你控制不了身体的痛觉,当然也控制不了舒服的感觉,你若是信了他的话,可就中了他的计了。”

楚弦月极力劝说着,唯恐她们会想不开自我了断,可当说要将房东儿子送官查办时,姑娘们还是拒绝了,她们宁愿像大多数人一样忍气吞声,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