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亲们有没有经常往医院跑的,以前我自己生病去医院时,总会生出要珍惜生命、活出自己的价值这样的想法,总会变得更积极更努力。
但这次不一样。
我在医院里看到了直接的死亡。
而且这已经快要成为常态,因为到现在还是要每天往医院跑,而住院的老人非常多,他们的形态、生存环境以及他们身上流露出的那种难以名状的一些东西,对我影响至深。
我忽然就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这种迷茫,在我辞职回家全职写作之前,曾经有过一次。那一次我决定做个认真对待自己的人,不辜负梦想、不辜负时光。
可这一次却又不一样。
这一次,我觉出了生命的虚妄、与没有意义。
我时常会想,我每天逼迫着自己坐在电脑前码下这些字,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我之前总是妄图要给这世界留下点儿什么的想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毕竟,连人类这个种族还能存在多久都很难讲,更何况人类创造的这所谓文明?不要多,全球火山爆发一次,就足够毁灭一切了。
这种悲观的、颓丧的念头,几乎每一天都会在我脑海里出现。
我知道这还是心态没调整过来,事实上我写下的每一个字,当它出现在你们面前时,它就是有价值的。
可是啊可是,亲爱的们,悲观与颓丧,这完全就是情感上的事啊,理智再强大,它终究与情感是两条平行线。而在这一年里,在我的身上,它们是完全割裂的。
一方面,我认为活着就该有目标、有奋斗、为理想而战(就像陈滢);而另一方面,却总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你努力的一切都不过是尘埃,人生苦短。
于是,每天在纠结与自我怀疑中度过,对着电脑思考生命的意义。这似乎是可笑的,可是,当它真的降临在我身上,我却觉得可怕,无边无际的可怕……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些负面情绪我自己消化就化。
总之,写了这么多,就是想和亲爱的们说声抱歉。
写到末期的时候,真的是每天都在写急就章,不到最后时刻,就写不完那四千字,其实,很多时候分明从下午就开始坐了下来,却直到晚上才能写完当天的更新。
因此,这文的错别字堪称三本书之最,尤其是最后这五十章,强驽之末,写得累、错字也更多。所幸之前细纲做得很清楚,每天更新的内容都是有数的,真是谢天谢地。
好在总算按计划把全文写完了,接下来的番外更新时间暂不定,我想先把节奏缓一缓,看能不能调好状态。
至于新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是现代文,玄幻的可能性比较高(其实本来想写言情,但实在没把握,毕竟我是尬爱小能手来着),希望能尽早与亲们见面吧。
也希望到那时,还能再见到你们每一个。
爱你们。
新年快乐。
姚霁珊
209年月日
番外一:西风吹散绮罗香
寒露时节,最恨秋雨恼人。
然而,那秋雨却管自下着,淅淅沥沥,点点滴滴,一夜清商总不息。到天明,便见残叶满地、苔痕湿重,石阶上滑腻腻地,更比往日难行。
慧能高举着手中油伞,将那簇新的缁衣下摆捞至腰间扎牢,拱背缩肩,蹑了足尖儿,专拣那有廊檐的地方走,生恐弄脏了今日才上身的新衣新鞋。
只西风甚劲,那雨星儿时不时便要飘进廊下,泥地上又脏,慧能再是小心,鞋面上、裤角处,总不免要溅上三两点雨渍,心疼得她直皱眉。
皇觉寺有规制,秋冬两季的衣裳隔年发,春夏两季则一年一发。昨日寒露,正赶上宫里送了新秋衣过来,厚实的粗棉布面料儿,里衬为松江白棉布,又软又暖,委实很合她的意,若一上身就弄脏了,不只她自己心疼,管事更会骂。
这一路雨横风疾,好容易上至半山腰,前头现出一带青墙,几枝海棠探去墙外,风一吹,那花瓣儿便到处飘,青石阶上红泪斑斑,倒像点了胭脂也似。
到得此处,慧能不自觉便放轻脚步,行至那光可鉴人的玄漆门前,拉起门上兽头铜环,“笃、笃、笃”扣了三下。
须臾,门内扬起一管脆亮声线“是慧能么?”
“是,陆姑姑。”慧能隔门露出讨好的笑,收起伞,放下衣摆,抬手抹了把脸上残留的雨水,竭尽所能将自己捯饬齐整些。
“这就来。”那被她唤作陆姑姑的女子说道。
随着话音,但闻脚步声近,数息后,“咿呀”一声,院门半启,一个穿青衣、束环髻的圆脸女子,俏立于门边儿,见了慧能二话不说,伸手就向她光头上敲了一记。
“哎哟”,慧能抬手捂脑门儿,那青衣女子单手掐腰,一脸地带笑不笑“好你个小比丘,腿子倒长,十停里有九停都是你讨了这巧宗儿去。”
说着上下打量慧能两眼,嘴角撇了撇“怎地也不穿干净点儿?主子最讨厌人邋遢了。”
慧能忙又向身上扑打几下,口中陪笑“这是昨儿才发的新衣裳呢,我拿松枝贮了一晚上,您闻闻,香的。”一壁说话,一壁便将衣袖举到那青衣女子跟前。
青衣女子忙朝后躲,笑骂道“要死了,你个小蹄子连我也敢作弄,我告诉你说……”
“朝香,外头是谁?”话未了,院深处蓦地有人发问。
极雅丽的一道音线,又有几分微甜,甫一开言,满庭秋雨竟作春温,直听得人心底里也一漾一漾地,汪了水也似。
陆朝香闻言,立时收了笑,回首欠身,规规矩矩地回道“回主子,是慧能儿来送信了。”
“叫她进来。”那声音道。
陆朝香应声是,先让进慧能,复又将院门重新关牢,二人方沿抄手游廊来至正房门前。
门边设着一具架子,左右各一张绣墩。慧能也不要人提,熟门熟路坐上绣墩,褪去脚上千层底的布鞋,自那架上取了双精致的软底鞋换上,那厢陆朝香已然挑了帘向她招手“进来吧,夫人正好得闲儿。”
脆亮的语声传进西次间,郭婉便抬头,向镜中睇了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