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凑到陆郁耳边,撒娇似的说的,讲完了还要亲亲陆郁的脸颊和耳垂,赖在身上不肯下来,摆明了这次是撒娇打滚,不满足心愿就不下去。
陆郁的眼瞳幽深,语调是压抑了的平淡与克制,“真的?不后悔?”
裴向雀心想,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的心愿,为什么要后悔。
陆郁开车快速地回了家,卧室里的窗帘大开,光线却不太明亮,隐隐约约能瞧得清墙上的两幅画像,玫瑰与百合正在盛放,大片大片鲜亮的色块与昏黄的光交织,仿佛多添了许多暧昧……
……
他们在一起亲吻,倒在床上,相互交缠,仿佛做了许久的梦。
那不是梦,醒来后,陆郁回忆了许久,他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否则恐怕控制不住自己,将回忆与想象再变成事实。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临走前轻轻吻了裴向雀的指尖,推开阳台的门,从抽屉里找出一条未开封的烟,随意拿出一盒,点了根烟。陆郁没什么烟瘾,他连自己的占有欲都能用理智克制住,烟草的这点诱惑,就不值得挂在心上了。
只是偶尔平复心情用罢了。
裴向雀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噩梦中,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泥沼,最后没了办法,只好高呼陆叔叔的名字,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赤.身裸.体窝在被子里,痛的厉害,全身上下的神经、肌肉,甚至于骨骼,似乎都还清晰地记得,在自己昏睡过去以前,那种近乎痉挛的感觉。
难怪陆叔叔会问自己会不会后悔。
裴向雀动弹不得,只有脖子还算灵活,偏过头,瞧见外面还是一片浓黑,可身边却没有陆叔叔,连另一半床铺都是冰冷的。
陆郁的耳朵还算得上不错,听到里头裴向雀醒来前的那句梦话,立刻推开了房门,走了过来,俯身摸了摸裴向雀的额头,温柔地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很疼?”
裴向雀思量了一会,很认真地说:“快乐,快乐多一点,至少比疼多。而且,而且,那时候,我们是一个人了。”
他皱了皱鼻子,能嗅到陆郁身上带着清晨凉薄的寒意,还有些许的烟草味,很好闻。
裴向雀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喉咙沙哑到几乎说不出话,“陆叔叔,睡觉了吗?”他想起昨晚自己没能撑到最后就昏睡过去,而没有自己的歌声,陆叔叔是睡不着的。
陆郁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个谎,哄骗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的小麻雀。
裴向雀虎着脸,磕磕巴巴的,“不,不许说谎。”
陆郁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没有,睡不着,去外头抽了根烟。”
裴向雀费力地抬起胳膊,揪着陆郁的手,“现在,现在,现在唱给你,听,陆叔叔,乖乖睡觉。”
可惜这时候的裴向雀不是从前的裴向雀,他的嗓子连破锣都不如,唱出来的歌都不成曲调,裴向雀发着愁,怕自己不能让陆郁安然入眠。
他担心得不过是如此而已。他这样好,世上有这么一个裴向雀,值得陆郁把所有美好的事物送给他。
陆郁安慰着他,却没有再装睡。如果只是装着睡着,对不住裴向雀这样真挚的情意。
他们折腾了许久,裴向雀都感觉不到喉咙的疼痛了,直到模模糊糊的天光微亮,裴向雀才感到身边的陆叔叔呼吸逐渐平稳。
大约是睡着了。
裴向雀却舍不得睡着,他睡够了,现在只想看着自己的陆叔叔。从眼睛,鼻子,到嘴唇,每一个细小的弧度,他仿佛都要重新认识一遍。
再往下看,却发现陆叔叔的肩膀上多了许多红痕,裴向雀还担心那是什么,忽然又想起了昨夜,似乎是自己抓的。
算了,还是不看了。裴向雀红着脸,又躲进了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今天的小雀和大裴都昏过去啦,所以没有日记!小可爱们又要给裴裴送红鸡蛋,红豆汤的吗!
第89章 陆麻雀
直到第二天,裴向雀也没能从床上爬下来,他浑身仿佛都才被重物碾压过,酸涩到连腰都直不起来,已然是一只残废雀了。
陆郁是在接近中午起的床,裴向雀扭了扭脖子,能瞧见陆叔叔赤裸着的后背。陆郁平时西装革履,穿衣总是很严实,只能瞧得出身量高大修长,身材的曲线都隐藏了起来。直到现在,裴向雀才清清楚楚地看到,陆叔叔的腰背结实有力,肌肉的线条分明。
只是背后的两侧皮肤有许多道红痕,过了一夜,印记更加明显。
裴向雀没忍住,有点心疼地摸上去,“疼不疼?陆叔叔,可以,可以抓住,我的手腕。”
陆郁披上了件衬衫,扣子还没合上,笑着说:“你那么疼也不让你挠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的小麻雀总是这样,他太好了,又太可爱了,满心眼里都是为别人考虑,谁都会喜欢这么一只小麻雀,陆郁想要把他宠坏,宠得再自私调皮一些,叫别人看不到他的好。
裴向雀又瞅了一眼陆郁,耳朵尖都红了,“也,也不全是,疼的啊。”
陆郁转身捏着裴向雀的脸颊,只是轻轻的,又敛了敛被子,将床上的裴向雀照顾稳妥,“喉咙哑成这样,别说话了。再休息一会,过会吃饭。”
裴向雀乖乖地待在床上,举起一根手指头申请,“可不可以,今天,加,加一个蛋糕吃?”
陆郁放纵了对方的小愿望,笑着亲亲了他的额头,“好。加一个冰淇淋蛋糕。”
陆郁下楼先炖上梨水,定下今天中午的菜单,从冰箱里拿出菜收拾起来。梨水炖好了,他盛了一碗送上去,裴向雀无所事事地待在床上,他从昨夜躺到现在,再累也睡不着,又动不了,无聊极了。不过幸好他从前都很寂寞,一贯很会自娱自乐,昨天没写日记,便先脑补了一遍接下来怎么写。
连陆叔叔轻声走进来的时候,裴向雀都没有发现。陆郁把梨水放在一边,掀开被子一角,将裴向雀整个人抱起来从床上抱了起来,又立起靠枕,将他放在上头。
一坐起来,裴向雀就稍稍皱了眉,即使身下是柔软的被褥,他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陆郁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的表情,索性又揽住他的腿弯和后背,抱进了怀里,将小麻雀的屁股悬空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他一只手拿着梨水,另一只手绕过裴向雀的后颈,捏着汤勺,喂裴向雀喝梨水。
裴向雀有点害羞,这个姿势实在是让他太过像是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孩子,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虚弱,可陆叔叔这样对待自己,他还是愿意这样窝在对方的怀里。
喂完了梨水,陆郁又把裴向雀放回了远处,“你别说话,我要去做饭了,你无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