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景确实不在乎自己宠物这点小小的脾气,他抬手示意宫人退至两侧,直接上前搂住了顾敬之的腰:“怎么了?回家见了父母,敬之好像有点不开心。”

顾敬之被搂着的身子一僵,有些慌乱的朝身后看了一眼,看到房门关着才稍稍放心。

就算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的侍君,和皇帝早就行过了房事,但被一个男子抱着依然让他觉得非常羞耻。

若是被人看到传到悠悠的耳朵里,悠悠还不知道要怎么想自己······

想到悠悠,顾敬之心中又是一痛。

悠悠还好吗,自己做了侍君,她是否早就失望透顶,转而另寻良人了。

若是这样也好,但是悠悠纯真良善,对自己又情深意切,万一她还在等着自己······

顾敬之心如火烧,焦急万分。

他本以为这次回家就可以知道一切,没想到萧容景跟的这么紧,这次无功而返,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难道只能糊里糊涂的在宫中继续做这个侍君?

直接问是最简单的,但也是最危险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将自己的家人至于危境。

顾敬之稳了稳心神,低声说道:“父亲母亲年事已高,已经两鬓斑白,臣身为长子却不能在父母身边侍奉尽孝,心中羞愧。”

萧容景将下巴压在顾敬之的肩膀上,他几乎把顾敬之整个人都包裹在了自己的阴影里,这种掌控感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这有何难,你若是想要尽孝,随时回家便是。”

萧容景的脸几乎和顾敬之的贴在了一起,顾敬之可以感觉到对方说话的时候传来的温热气息,让他的脸颊有些发痒。

他不自在的朝另一边扭了扭头,却没有挣开皇帝的怀抱,只是问道:“臣身为后宫之人,频繁出宫,会不会坏了规矩?陛下如此厚待臣,恐怕会被惹人非议。”

“朕若是怕惹人非议······”就不会杀那么多人了······

在顾敬之看不见的地方,萧容景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他转口说道:“怕惹人非议,就不会纳侍君入宫,只是朕不能每次都陪着你,下次敬之回家可能就得自己回来了,朕会让金吾卫送你过来。”

顾敬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容景让他随时都能回家,而且不会跟着,简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若是这样就不必着急,下次回家再问也是一样的。

为了防止萧容景反悔,顾敬之当即谢恩,声音不再像方才那样低沉,变得轻松而快意。

萧容景无声一笑,打横将人抱起,坐在了椅子上。

和他预想的一样,吃了甜头的小宠物非常乖顺,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只是身体依然僵硬,似乎是在强忍。

萧容景握着顾敬之的手腕放在手中轻轻按揉。

除了走路,顾敬之的手也需要锻炼,在宫中按时抓握棉包练习,但是还没到运用自如的程度,喝粥对顾敬之来说是有些艰难的,只是自己的小奴隶不想让家人知道他经脉受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半碗粥喝下去,这手必定不好受。

“一会儿我们早点回去,临近年关,城南河边晚上有灯会,趁着这次机会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看过了灯再回宫。”

顾敬之看着萧容景一根一根的按揉他的手指,手上的酸痛顿时轻了许多。

萧容景有时候对他似乎还不错,就算他心中疑虑万千,但这种时候也会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

也许这一切跟萧容景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曾经的敌人真的是一个对他关心备至的好人?

再加上他心中有了盼头,对于皇帝便宽容了许多,当即应道:“臣一会儿就跟家人道别,不会耽误陛下赏灯。”

第382章 : 377 高塔之上,顾敬之被萧容景拥抱着,渐渐被黑暗吞没

顾宏化在前厅焦急万分,好不容易看到顾敬之回来了,正想着怎么再找机会密谈,谁知道顾敬之直接边说要回宫了。

顾宏化当场就急了眼:“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饭都没吃完就要回宫?再坐一会,跟你母亲说说话······”

“城南河边有灯会,孩儿欲与陛下同去,去晚了就赶不上了。”顾敬之对着父亲安抚道:“陛下方才已经答应我,允我随时都能回家,这次时间仓促,下次在家中多住几日,再好好向母亲问安。”

在家中多住几日······萧容景只允许顾敬之回家,但从未说过自己允许自己的宠物在顾府过夜。

当然,也没有明令禁止罢了。

顾敬之这句话既是说给顾父听的,也是对他的试探。

察觉到顾敬之有意无意向他看过来的眼神,萧容景笑了笑,无声默许了,直到顾敬之放心的扭过头去,他的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却多了些许的悠闲和胜券在握的意味。

回家住几天倒是也可以,只怕到时候朕让你回来,你都不愿再踏入家门一步······

顾敬之的话让顾家人都愣住了,他们用或是震惊或者怀疑的目光看向站在顾敬之身边的萧容景。

皇帝竟然会允许顾敬之随时回家?就算是皇后都没有这个待遇,放眼大燕历史恐怕都找不出来几个。

这般恩宠,到底是福是祸······

顾宏化已经看不明白萧容景到底准备做什么,但帝王一诺千金,既然皇帝做出了这种承诺,应该不会言而无信······

若是顾敬之随时都能回来,倒是不急这一时。

顾家人依依不舍的看着顾敬之随皇帝的车架离开,随后那些守卫在各处的金吾卫和在顾府帮工的宫人们也相继离开,只给顾家人留下了一肚子的疑问。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兄长他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顾恒皱着眉,神情恍惚:“您不是跟孩儿说陛下折磨兄长尤甚,为何孩儿总觉得陛下和兄长关系似乎还算和睦?难道兄长他真的······爱上了陛下?”

顾宏化本就心烦意乱,听到顾恒的话立刻瞪起了眼睛,怒斥道:“你胡说什么!敬儿喜欢谁你这个做弟弟的难道不知道?就算没有段家二小姐,就算天下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男的!你兄长虽是双性之身,但自幼读圣贤书,学君子之道,文成武就,不输天底下任何男子,绝对不会做出勾栏小倌那种以色侍人之举!”

顾敬之曾做过小倌的事情顾宏化没有跟家里任何一个人说过,他知道顾敬之肯对自己说出实情已经万分难堪了,他更清楚自己的儿子自尊心有多强,让家里其他人知道不过是给他们平添烦恼。

而且自己的长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强者被人怜悯,那是比死更令人难受的事。

顾恒极少被父亲这样训斥,心中略微有些委屈,但看着父亲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就算心中百般不解也再也不敢顶嘴,只是蒙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