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嘉文给顾敬之诊脉过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呆在侧殿等候。

今日他要给侍君齿下施针用药,但这些都要等到侍君用过早膳再说。

最近他总是天不亮就过来,膳堂都没开门,他自然也是没吃早饭的,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半晌却没有半分饿意。过了一会儿有宫人给他送来了早饭,他心里装着事儿,有些吃不下,但皇帝赐膳不吃便是不敬,他只能强忍着吃了几口,这御膳和他平常吃的有什么区别也是一点儿没尝出来。

等宫人将碗碟收了,这屋子里便又剩宋嘉文一个人。

外面不时有宫人走动,偶尔他能听到主殿方向传来的些许声响。

从给侍君把脉到现在得有半个时辰了······这偏殿里的东西宋嘉文不敢动,暗自懊恼怎么没带一本医书来好打发时间,干坐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侍君的早膳只有一碗粥,再加上汤药,全部喝完也用不了太久,但是早上的清洗定然是有些费事的······

侍君用的东西他都曾一一查验过,不管是洁齿的茶盐还是护肤的香膏,大大小小的罐子能摆一桌子,件件用料都是顶好的东西,每一瓶都能顶他一年俸禄了,有些香膏连他也没见过,只觉得闻起来香气淡雅幽然,似是用梨花做成的······

这些东西都是要用在侍君身上的,全部用一遍都要花不少时间,再加上侍君行动不便,连洁牙都要靠宫人帮忙,甚至有些香膏是用在他体内的······

宋嘉文想到这里忽然感觉手心有些发热,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侍君那具赤裸的玉体,那些散发着淡雅香气的香膏涂抹在那样的身体上,本就白皙的细腻的肌肤定然会变得更加娇嫩······

他越想越热,忍不住扯了扯领口,让胸口的热气往外散一散。

在见到侍君之前他总觉得这种香膏只是给女子用的,男人用这种东西似乎有些奇怪,但若是侍君用这些东西他又感觉不到丝毫的违和,似乎那人本就应该被这些金贵的膏油精心养护,让那样娇嫩的皮肤受损才是暴殄天物。

这种让他的心咚咚乱跳手脚发汗的时候非常少,上一次还是在叔叔的书房里见到一本孤本医书的时候······

侍君不是医书,却总是能轻易的挑动他的心弦。

宋嘉文脸上泛起一股热意,他看着地上的石板,却感觉那里正蜷缩着躺着一个人,那是侍君被锁在笼中手脚被金链束缚着的样子······他从侍君圆润的脚趾一直看到那修长的脖颈,他看到了侍君微张的薄唇,不施粉黛依然面若桃李的脸颊,笔挺秀雅的鼻梁······

还有那落寞凄然的双眸。

宋嘉文猛的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瞬间就凉透了。

他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是过来给侍君施针的。

当初他探究齿下用药是为了给得牙病的医患埋下麻药日常阵痛用的,没想到把药一换这医人的针法竟变成了折磨侍君的酷刑,而他就是要给侍君行刑的刽子手。

到时候那双眼睛又会用什么的眼神看向他······

宋嘉文忽然变得坐立难安起来,他实在是不想亲自给侍君用这种酷刑。

他不明白皇帝对侍君到底是痛恨还是喜爱,皇帝既愿意给侍君用那么多名贵的东西养护侍君的身体,那定然是上了心的,现在却只因侍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就要对侍君做这种残酷的事情,简直就像是一个暴君一样在故意折磨侍君取乐。

但皇帝又并非暴君。

除了惜华殿的事情之外,皇帝在宫人们的眼里是极好伺候的主子,甚至比老燕皇还要宽厚,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宫人的日子都跟着好过了很多。

这样好的君主为什么对侍君这般残忍······

宋嘉文想不通,但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是逃不过的,心里越想越焦心,看着那半开的门缝甚至产生了干脆称病逃跑的想法······

说不定真的可行?

宋嘉文打开自己的药箱,琢磨着有什么药能让自己迅速的一病不起,正捏出一瓶发热驱寒丸犹豫着要不要一整瓶吞了,忽听房门一响,背后传来了道人声。

“宋医士······”

宋嘉文吓的猛一激灵,差点把手上的药瓶摔地上,赶紧大声咳嗽几声掩饰了几下。

宫人向他走了几步,关切道:“宋医士这是怎么了,要不奴婢给您倒些茶水······”

“不······不用,我没事。”宋嘉文心虚的连看都不敢看宫人一眼,赶紧把自己的药箱收拾好,“我们赶紧过去吧,怎能让陛下和侍君都等着。”

“宋医士没事就好,一会儿到了御前您可别这样了,切莫殿前失仪······”宫人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小御医。

宋嘉文闷头走路,宫人说什么他都点头。

领路的宫人在心里暗暗叹气,这宋医士虽说医术好,但还是太过年轻啊······

宋嘉文跟着宫人进入主殿,入目侍君正赤裸着身体靠在皇帝的怀中,金色透过薄纱照在他的身上,那如玉的肌肤仿佛在发光,宋嘉文在这一瞬间又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满眼都是侍君的诱人身躯。

“宋医士稍等一下,侍君身上还要添些东西······”

宋嘉文扭头一看,只见温世敏走了过来,手里正拿着一捆麻绳。

宋嘉文见过侍君被捆的动弹不得的样子,见此也知道温世敏要做什么,只能退到一边:“温大人请······”

萧容景靠在榻上,一手抚摸着顾敬之的墨发,一手托着顾敬之腕间的金铐掂了掂:“施针是有些疼,敬奴一会儿若是乱动,让针扎偏了就难办了,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靠在他胸前的青年只是含着木枷,垂眸不语,但身体却悄然绷紧,殊不知他这微弱的反应反而让皇帝心中更加畅快。

萧容景低头吻了吻奴隶含着木枷的双唇,隔着一根横木搅动着顾敬之口中那娇柔红舌:“用了针这口枷就给你取了,一会儿乖一点,这咬唇的错儿朕就不罚你了。”

温世敏在的时候给顾敬之上绳这件事就不用宫人插手。

他将顾敬之双腿并拢,然后用麻绳在顾敬之的大腿和小腿上各缠了两道,每一道都结结实实的绕了三圈,勒的那薄薄的皮肉都凹陷下去,在两腿之间的绳圈也会用麻绳横着捆两道,最后顾敬之的脚腕也密密实实的捆在了一起,这样下来顾敬之的两腿从上到下都被捆成并拢的姿态,半点都分不开。

上半身的束缚本应将顾敬之的两手吊到背后,但抱着容易压到顾敬之的胳膊,萧容景决定上半身就简单捆一捆,左右施针的时候顾敬之都在他的怀里,怎么也能把人按住了。

顾敬之的膝盖是可以弯曲的,萧容景将顾敬之摆在榻上,双腿折叠跪坐在自己身前,为了防止顾敬之跪不住温世敏在前面扶着他的肩膀,另有宫人用挑杆掀起顾敬之铺在背后的墨发,顾敬之的上半身就彻底露了出来。

口含木枷的青年被人扶着跪在榻上,折叠的两腿被麻绳束缚的紧密而严实,反而让人能将他的肌理看的更清楚,他修长的脖颈微弯,可以清楚的看到后颈那道优雅的弧线,跪在那里就像是一座玉雕,淫靡又圣洁。

两只玉臂垂在身侧,正被坐在他身后的皇帝用麻绳一圈圈捆在他的身体上,青年眼睫低垂,面上无悲无喜,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被他人束缚起来,像是一只被主人握在手中的家鸟,温顺至极。

“敬奴这么乖我都有些不适应了······”温世敏仔细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奴隶,有些疑惑:“陛下给他用了迷香吗,还是喂了离魂汤?”

“都没用,只给敬之喝了一些御医配的补身汤药,离魂汤暂时不要给敬之用了。”萧容景仔细调整着顾敬之身上麻绳的松紧度,“这几天敬奴在箱子里的时间比较多,虽然给他开了视窗,但箱子里还是比外面要黑一些的,可能是关怕了,这才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