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保护段将军!!!”
“杀了狗皇帝!!!!”
白尘音眼见情况不妙,连忙组织人手进行抵抗,燕军这边因为萧容景击败了那个令人胆寒的杀神而备受鼓舞,在白尘音的指挥下他们很快找回了抵抗的队形,顽强的阻挡着攻上前的岭南人。
而就在此时,三松岭的北面忽然杀声震天,一队人马掀起滚滚尘烟,燕字大旗迎风乱舞,那是安排在几公里之外的后备军前来增援了。
凶猛如虎的岭南人终于有些慌了,他们被增援而来的燕军不断向后压过去,隐隐有了退缩的迹象。
白尘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次为了擒获顾敬之,萧容景每一步都走的险之又险,这还是白尘音第一次体会到命悬一线的滋味。
而萧容景和顾敬之两人之间的胜负已经明了,白尘音命军队全力阻击敌军,没有再去管地上的那两个人。
这时候的皇帝可能需要一点私人时间跟自己的小奴隶单独相处。
萧容景的剑在顾敬之刚站起身的那一瞬就挥了过去,顾敬之咬牙招架,剑锋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咯咯声。
“段将军?你出来一趟就把自己给入赘给段家了?”萧容景将顾敬之的剑刃一点点的压回去,嘲讽道:“朕已经答应了段悠悠跟京淮的亲事,你却跟段悠悠私奔?之前你骂我出尔反尔,你现在做的事又哪一点是君子所为?”
“是你先毁约在先,我又怎么能信你······”顾敬之气凝丹田,猛的隔开了萧容景的剑,但胸口的伤势被牵连,他猛咳几声,口中鲜血直流。
周围已经看不到岭南士兵的身影,他被独自留在了敌阵之中。
萧容景看了一眼顾敬之唇边的血迹,没有再出手:“朕没有毁约,若不是你,惜华殿的宫人也不会死。”
果然还是没有逃走吗······顾敬之的心猛的一痛,那夜实在太过仓促,他没有时间亲自去把春桃带出来。
“萧容景,你根本就没想过放了那些人!你还是杀了他们!”顾敬之愤怒的大喊一声,攻势瞬间变的凌厉了起来。
“你也说过不会动悠悠,昨天你却想杀了她!!!”
萧容景表情骤然冷了下来,躲过顾敬之的全力一击之后猛的将他手里的剑击飞,锋利的剑刃停在了顾敬之的咽喉处。
他本以为给自己的宠物配个种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有时候他又没办完全把顾敬之当成一个宠物。
当他和顾敬之平视的时候,任何站在顾敬之身边的人都十分碍眼。
“原来她还没死啊,真是命大······”萧容景抖着剑刃在顾敬之的脖颈上划拉,把那个小鱼玉佩一点点从顾敬之的领子里给挑了出来,剑尖一偏,红绳断裂,那个青色的小物件就掉进土里看不见了。
看着顾敬之光裸的脖颈,萧容景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他用剑挑起顾敬之的下巴,凉凉道:“那就只好再杀她一次了······”
剑刃割开了顾敬之下颌的皮肤,一缕鲜血顺着他雪白的脖颈缓缓流下,顾敬之握紧双手慢慢闭上眼睛,然后猛的朝着咽喉处的剑刃迎了上去。
萧容景早料到顾敬之会来这一出。
他在顾敬之朝前去的那一刻就迅速的收剑后撤,但又后知后觉的发现顾敬之的动作似乎并不像是要自杀。
不好!
萧容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个刚刚像是一心求死的青年已经如同猛虎一般朝他扑了过来,迅猛的拍出一掌,正正打在了他刚刚被击碎的胸甲上,磅礴而浑厚的内力瞬间灌入他的全身,在那一瞬间萧容景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在时隔大半年之后,萧容景再次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们滚落在沙尘中,如同野兽一般互相攻击,周围想要帮忙的士兵一时竟无从下手,他们眼睁睁看着皇帝和敌将互相挥拳,已经半点没有天子的威严。
最终还是萧容景将顾敬之压在了身下。
他死死的掐着顾敬之的脖子,而被他压在身下的青年却依然没有放弃挣扎,咬着牙拼命的掰着他的手腕,粗重的喘息声起此彼伏,两人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内力受损的两人在单纯的进行着力量的比拼。
顾敬之荒废了半年的身体终究还是不敌,他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道,最终变成了软软的搭在了萧容景的手腕上,原本恶狠狠的眼神开始涣散,黑亮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是本萧容景最喜欢看到的场景之一。
在皇宫里,或是在那个香艳的青楼中,他曾无数次的这样攥着顾敬之的脖子,那时候他只是为对方濒死的痛苦表情而沉醉,但这一次,在这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他是真的想要杀了顾敬之。
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萧容景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做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淫荡的奴隶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聪明能干的大臣培养起来也就是几年的事儿,反而顾敬之这个过于聪明的人真正掌权才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当初他怎么就跟魔怔了一样想跟这个人共享天下。
顾敬之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压迫感骤然重了几分,眼前萧容景愤怒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
他能感觉到萧容景是真的不准备再留手了,其实当他跌落下马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赢不了。
高手过招,差之分毫失之千里,他没能一剑杀了萧容景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后面的反击不过是困兽之斗,他怕萧容景再把他带回去,但他不能自杀。
他无法理解萧容景对他的执念,但他知道萧容景大动干戈来一回肯定不是来看着自己突然死在他面前,岭南本不是什么要地,这次萧容景过来除了想抓他回去,大约也只是来练练兵而已,自己若是把萧容景彻底激怒,岭南可能真的就没了。
他必须要让萧容景亲自杀了他,这样至少可以让萧容景把所有的仇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岭南说不定还有喘息之机。
那样悠悠也······
“顾敬之,你在想什么呢······”
耳边想起了一阵模糊的话语声,那只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萧容景轻轻擦去顾敬之眼角溢出的一滴眼泪,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忍,但人生实在太漫长,说好的要一起创盛世,平四方,既然顾敬之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怎么可能让你死呢~”
萧容景从地上捡起剑,冰冷的刀锋从顾敬之的脉门上滑过,那细嫩的手腕上蹦出了一串血珠,而尚未恢复神志的青年只是手指抽搐了两下,还未意识到自己的经脉已经被摧毁。
“朕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给你送葬的,这次回去以后安心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