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宋父,眼神里翻滚着压抑多年的痛楚:“当年,我刚和思抒离婚,整个人都颓丧无比,您是怎么做的?”

“停我的职,威胁说我不娶乔珞姿,就让我宋言生这辈子再也别想碰操纵杆,让整个华国航空界再无我立足之地!”

他嗤笑一声:“您可真是我的好父亲。但您不知道,我虽然点了头,但却跟乔珞姿挑明,即使结婚,这辈子也只维持表面关系。”

“但她不死心,这7年用尽手段引诱我,我都没让她称心如意。”

宋父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惨白。

“你……你这个逆子!咳咳……”

宋言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吩咐司机:“路边停车。”

车刚停稳,他才转向宋父,语气带着一丝倦怠的嘲弄:“爸,心脏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打算在医院躺几天?”

宋父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都在哆嗦:“你这个不孝子……你想活活气死我!”

“气死您?”宋言生眼底一片荒芜,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雪。

“您的体检报告,我已经找人仔仔细细查过了,各项指标健康得很,根本就没有什么心脏病。您还要拿这个借口再骗我多少年?”

第19章

宋父被儿子揭穿老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点伪装出来的病容瞬间烟消云散。

他索性直起身:“当年,为了那个女人,你不惜无视我断绝关系的警告也要领证。”

“我放出话,只要她许思抒跨进宋家门一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你呢?转头就带她回来了!”

宋言生平淡回道:“是思抒说,为人妻,总该拜见公婆。我就带她去了。”

“结果一见到她你就‘心脏病’突发,毫不留情地把我们赶出门,勒令她这辈子都不准再来宋家。”

“从那天起,我主动断了宋家的所有经济支持,除了偶尔应付几场商业宴请,维持那点表面亲情,我何曾再用过宋家一分一毫的便利?”

“拿到金牌机长的头衔,也是我靠自己争来的,跟宋家没有半点关系。”

宋父听着这些旧事被翻出来,胸腔里的怒火压了又压。

车窗外疏淡的雪光映在宋言生清冷的眸子里:“我记得,您以前总说思抒的母亲是个只会扒着女儿吸血的泼妇,瞧不起她出身,瞧不起她市侩。可现在看看您,您又比她高贵多少?”

“你”宋父被这话刺得脸颊涨红,张口就想斥骂。

“我以前总以为,”宋言生轻飘飘打断他:“您对我严苛,掌控我的一切,是真的为了我好,是因为爱我。”

“直到我自己也做了父亲,我才明白,您根本不爱我。”

“一个父亲,如果真的爱自己的孩子,不会有永无止境的要求和算计。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孩子能开心健康地活着,就已经是他最大的满足。”

宋父被这番话堵得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粗重地喘着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

宋言生嘴角牵起一抹悲凉的笑:“我做您的儿子整整三十年,从没有过一天,有过‘我是爸爸的孩子,真幸福’这样的念头。”

话音落下,他干脆利落地拉开车门。

冰冷的风雪瞬间灌了进来,卷走了车内的暖意。

宋言生头也不回地跨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宋父肚子独自僵坐在后座,车门还敞开着,寒风言冽。

他望着儿子决绝离去的背影,嘴唇翕动了几下,良久,他重重向后靠去,发出一声沉痛的叹息。

……

宋言生出现在乔家门口时,乔珞姿满脸惊喜。

毕竟这是这7年,他第一次来她家找她。

“我就说了吧,不管外面怎么闹,言生肯定还是站在我这边。”

乔珞姿挽着宋言生的手,踩着高跟鞋进门,下巴扬得老高。

乔父戴着金丝眼镜,眉头皱成一团,冷冷道:“你还有心情笑,最近网上那些风言风语把我们乔家搅得乌烟瘴气,乔氏航空股价连跌三天,总部那帮股东天天打电话过来问罪!”

他目光转向宋言生:“既然你是珞姿的未婚夫,也算跟我们乔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事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想办法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压下去。”

乔珞姿立刻拉着宋言生的衣角撒娇:“言生,发给思抒的那些话我就是随口说说,都是气话,哪敢真做什么啊?”

“思抒出事,我也很难受,这些天都寝食难安……”

宋言生低头盯着乔珞姿,脸色一下沉下来:“不管是不是气话,现在再解释都已经没用了。”

他脑子里全是许思抒最后的视频,她苍白到透明的脸。

胸腔像被钝器砸了一记,又疼又闷。

他闭了闭眼,如果当初自己能更决绝一点,不答应联姻,许思抒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第20章

乔珞姿见状,嘴唇一抖,说哭就哭,抽噎着往乔母怀里钻。

“妈,他们都怪我,都觉得是我的错……可我哪有那么坏?”

乔母赶紧轻拍女儿后背安慰:“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几天,把精神养回来。”

“到时候妈带你去国外散散心,这种烂事迟早会过去,你不用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