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愿理会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也不能拿坨团子将之堵住。况且受伤这三年来,这面上的刀疤也没少让我受打击。只是我本天性乐观,以往也并不多在意容貌,家人也多是豁达的性子,从不曾因我的刀疤而异样看我。因而,听得多了,那些打击攻击进了我耳朵,也就像是耳屎只能堵堵耳朵堵不了心。
但,不知为何,我那被柳月祈一句话捂软了的心儿却突然被那声“小倌”给刺激得瞬间坚/挺了。
小倌,出卖色相赚取银子的男人,即所谓男妓。
“小倌你大爷!你才小倌,你全家都是小倌!”我牙一氧,还未来得及酝酿杀伤力更大的反击便转向说话的那人,咆哮道。
现场霎时一片沉默。
“……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半晌,那说柳月祈是“小倌”的酸书生终于回神阖上了下巴,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愤怒地指着我吠道。
“说什么?自然是说实话啦。脑袋不好耳朵也不好吗?一个大男人长得一副尖酸刻薄尖嘴猴腮的丑样也就算了,说的话也和无知泼妇没差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心眼儿比那芝麻还小吗?我家公子丰神俊朗风流倜傥是天生的,要是刺激到你那颗自卑而丑陋的小心肝了,对不住,您还是回家躲着别出来丢人了,省得哪天酸死恨死在大街上。”我心里愤怒,出口字字不留情。
那书生模样的男人气得脸色铁青,却又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反驳。我说完了,得意了,谁想那家伙突然阴险一笑,得意地对着我背后的方向说道:“大哥,这臭小子侮辱我!”
我转头一看,一个高壮如熊一般的男人手握一把半人长的长刀,正凶神恶煞地瞪着我。
没有武功,身材瘦弱的我顿感压力,悄悄瞥向柳月祈,龇着牙轻声问道:“这家伙你打得过吗?”
柳月祈扫都没有扫那人一眼,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勾唇道:“不想弄脏手。”
真是太嚣张了,我心下赞叹不已,随即朝他咧嘴笑道:“脏了我帮你洗。”
“成交。”带笑的话音刚落,他已经一个转身之间将那人撂倒,不惹半分尘埃地搂着我站好。
周遭一片死寂,随后围观的那些群众包括那个酸书生俱是拔腿狂奔,片刻再无踪影。
“你……武功很好?”我看着倒地不起,生生被他这一脚踢昏过去的大汉,默了一下道。
“还行。”他轻笑道,眼儿深深的看着我。
“……你打不打女人?”我默默地问道。
“不打。”他摇头,眼带笑意。
我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在意那书生的话?”突然,他歪头定定地看着我,眸子幽深。
“……因、因为……他说话不好听……”我顿时感到窘迫,有些不自在地答道。
“可他说的是我,不是你。”他浅浅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意义上的笑,嘴角勾起,眼儿弯弯,眼角眉梢带着温润的宠溺和笑意,像是绽放的夏花,让人晃了眼,迷了心。
我傻傻看着他,只觉得整个人飘飘然起来:“那、那他说你是小倌,言下之意、言下之意分明是说和你一起走的我嫖了你……这、这是侮辱我是嫖客……”
我在胡说八道,我知道。事实上,我确实是因为他才炸毛的,但不知道为何,我就是喉咙堵住了似的无法将这真实的原因告诉他,只能心里酥麻麻的,脸儿热辣辣的,不知所措地胡乱答道。
“……你……嫖了我?”他好像噎了一下,随即眼睛一眯,凑近我气息暧昧道,“听起来,挺不错。”
我顿时回神,无言瞪他。这厮最近越来越不正经了!
他轻笑一声,搂着我朝一旁的醉花楼酒楼走去:“吃肉去。”
我的羞恼再次“咻的”一声消失无踪……
谁料,吃肉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叫:“非非!”
我傻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子,涌动的人群中,我大哥叶景析那矫健英伟的身影正朝我飞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夏天的欢居然感冒发烧了TT 亲们也要记得注意身子哟,吹空调神马的要小心些嘤嘤~~~
☆、第八章
第八章
“大哥?”我惊喜不已,刚想朝他挥手,便突然叫柳月祈硬搂住腰,朝前方而去。
“放我下来!阿祈,放我下来,那是我大哥!”我急了,停下脚步不动了,他垂下眼看向我,疑惑地问道:
“什么大哥?”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等到我回过神来再看向刚刚那处之时,却发现人潮涌动之间,根本没有大哥的身影。
“是不是太累了?”柳月祈垂眸,捏了捏我的脸。
我疑惑不已,再三往那街头看去,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长得像我大哥的人。
“好像有点……”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我失望地挠了挠脑袋,呆呆答道,只是心里依然纳闷不已。这年头,错觉咋都这么真实……
“那先回去吧。”他询问地看向我。
“好……可是我的肉呢?!”我很快速地答应了。
事实上,我很想念家人,也很想趁机逃走回家看看,但三个月的时间还没到,我知道他们不会放我走的。若是刚开始的我,定会把握此机会逃回家,但现下,我已将虎狼寨众人视为朋友了,与其闹得不愉快破坏朋友间的感情,还不如早些想办法治好柳月祈的病,这样才能早日回家,也不会将虎狼寨暴露在我家人眼下,给他们招来不测。
“……回家我给你做。”他默了一下,说道。
“阿祈阿祈,你真是个大大的好人!”顿时甩开脑袋里的纷乱,我笑眯眯地谄媚道。
“……”他带着笑意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有些宠溺。
我嘿嘿一笑,心下说不上来为何,竟产生一丝甜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