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失控的人而言,沉默不仅是默许,还是高?度的赞同。
霍德尔的动机从一开始就不寻常,而成?为主系统之后,几乎是□□的君主,压迫着他想要得到的一切,把颜猷做成?没有思维的人偶摆放在他能看见的水晶球里,近乎痴迷的感?受着将一切抓在掌心的安全感?。
“我总是看着他在那些小世界里死去,在想起来一切后,那些画面却再一次重复。”
颜猷双倍数的死亡,加剧了霍德尔的不安。
炮灰工作?人员的工作?性?质总是会让他们承受过多的负面情绪,无?论是作?为工作?人员,还是那个?可怜的角色,工作?人员清醒的看着悲哀的来临,而那个?角色则承受着世界的恶意,文?字创造的世界也?有刺痛人的刀刃。
炮灰永远是承受最多恶意的角色,不会像主角那样有打脸的情节,也?不会有任何挽回的可能,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事情,也?是不断累加的恶意和悲哀的人生,让颜猷的情绪一点?点?的被磨灭,变成?不会笑不会哭的机器人。
但霍德尔并?不喜欢这个?样子的颜猷,因为和他们的初见实在相差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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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德尔。”
下班回家的雌虫一进门就听见雄主的呼唤。
“怎么了吗?雄主。”
他顺服的单膝跪下在颜猷身边,依恋的将侧脸贴在颜猷的手背,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的撒娇一样,直视着颜猷的那双眼让人恍惚有被深爱的错觉。
失去记忆的颜猷确实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也?做出了和那时候一样的动作?,下意识抬手碰上在暖色灯光下像绸缎一样的蜜色肌肤。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你愿意吗?”
“当然,你任何时候都有拒绝的权利,不需要满足我的私心。”
“我永远不会拒绝雄主的要求。”
雌虫这样说,像是那些甜蜜小说里的一样。
“我也?不会对雄主有任何隐瞒。”
霍德尔这样说着。
但他却把颜猷困在这座漂亮的水晶球里。
这份谎言也?会在这个?水晶球里,完美的兑现,霍德尔把握着为自己塑造的悲剧人设,卑劣的用同情来换回雄虫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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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猷不知道,他背对着的玻璃上自己若隐若现的倒影扭曲的像是虚无?的魂灵,撕扯着想要离开,但却动弹不得,只能随着灯光摆动。
THE END(OE)
合格的反派会在一开始就伪装成无害的好人, 过程中用?悲惨的过去不断填充自己的人生,当他获得了对方发同情和怜悯, 或者任何正面的情感反馈,他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每个?故事里?最大的反派都在中后期被拆穿面具。
但如果他的面具一直牢牢佩戴,那么就?一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霍德尔这些年看着那些小世界的故事,总结出了这样牢固的结论,他依恋的趴伏在雄虫的膝盖上,近似动物的依恋表达总能把握住人性本身脆弱的防线, 尤其是颜猷这样,非常容易心软的个?性,简直是最大的机会。
“我永远不会欺骗雄主。”
霍德尔有办法把谎言在水晶球一样的世界里?变成现实,颜猷和他一起呆在这个?狭小却也能不断衍生的世界里?,他剔除不需要的设定?, 将这里?变成只有两个?人的失乐园,在霍德尔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他不需要担心有外来者夺走颜猷的注意?, 也不需要担心颜猷又一次消失。
水晶球被他紧紧掌握在手心中把玩,他喜欢的不得了。
“只有雄主想知?道,我就?会告诉您一起。”
他此?时此?刻,只是有着悲惨人生的雌虫霍德尔而已,需要做的, 也只是不断丰富可怜的人设, 让颜猷对他有更深的主观印象。
“我曾经?被一位有权势的雄虫虐待,只是因为我拒绝接受他的求婚。”
霍德尔一边诉说, 一边在这个?塑造可被追寻的证据。
“军部迫于压力停职我的工作,那三年里?, 我一直都被关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几乎差一点就?要死去。”雌虫的手紧紧握住颜猷的手,“如果?没有遇见您,我都不敢想象我现在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他用?简短的文字描述痛苦的三年,看似不在意?,却给倾听者留下足够大的思想空间?,霍德尔知?道,比起一字不漏的形容陈述,人们的思维补充的空白有更大的影响力。
“很痛苦吧,那几年。”
不出所料,雄虫的手也慢慢反握,感受到手掌上的力度,霍德尔嘴角有着笑意?。
“我早就?不记得了,雄主,我不需要记得除您以外的雄虫的任何记忆。”
雌虫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感受着降落在皮肤上的温柔暖意?,微微眯起眼睛,他看上去像是被人拿捏的动物,却只有自己知?道,他不知?不觉中为颜猷立起无法躲开的牢笼。
失去记忆的颜猷,将被收起的温柔再一次展露。
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是这样好骗,霍德尔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睁开眼,看见的是颜猷安抚的微笑,那是和古板枯燥的虫族社?会不一样的,如果?霍德尔那时候没有觉醒自我的意?识,那他们之间?应该是一篇合格的救赎故事。
但?可惜,那时候雌虫已经?变成了利己主义者,从?撞上颜猷的驾驶器开始,他就?已经?决心将那个?好骗的雄虫变成前进路上的垫脚石,也注定?了,二十多岁的青年的真心,在当时的他那里?不值一提,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杂草。
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等到所在的世界一片荒芜的时候,才着急的,重新培育。
“霍德尔,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样拘谨。”
和那一次一样,结婚后,雄虫不断地希望他以平等的地位与他说话,甚至还放纵他去尝试一些雌虫被剥夺的权利,最开始的那一段婚姻,颜猷抱着百分百的真心,他希望霍德尔成为幸福的存在,忘记不好的过去。
“别对我太好了,雄主,会被惯坏的。”
前一次霍德尔只是沉默回答,但?经?历了许多成为主系统的霍德尔只是恃宠而骄的抬高身体仰头去亲雄虫的鼻尖,嘴里?的调笑,把房间?的气氛都晕染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