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嘲讽笑了,“底线?你跟我说底线?当初睡错人死皮赖脸缠上我的是谁?”
江柔不做声了,她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讥讽脸庞,脸上虽然在笑着,但眼神却有点冷,沉沉看着她,让人觉得很陌生。
她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可能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毕竟当初被算计的是他,他心里埋怨也正常。
但江柔心里就平衡了吗?
她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连恋爱都没谈过就成了孕妇,还要替原身背这些莫须有的债。
现在听他用这话羞辱自己,她甚至无法辩驳。
江柔被他的眼神刺痛了下。
她沉默了下来。
两人对视片刻,谁也没服软。
最终江柔朝他点点头,突然开口道:“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都是我的错,我缠着你是我不对,放心,以后不会了。”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直接下了床朝外面走去,过了会儿冷着脸从外面拿了一个蛇皮袋进来,将衣橱里最近买的东西全都往里塞。
黎宵从床上腾地坐起来看她,见她对自己甩脸子,还一副收拾东西要走的样子,知道她是生气了,但又不想低头,他还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
而且,怎么就她能说话,他就不能说了?
抿紧唇沉默,但脸色却一点点阴了下来。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凝滞。
江柔最后将自己放着所有存款的袜子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五百块钱放到桌子上,声音平静道:“这是半年多的伙食费,还给你。”
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拎着蛇皮袋出去了,顺便将门带上。
她也没别的意思,哪知可能力气大了点,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江柔脚步一顿,然后就不在意地往外走。
房间里的黎宵在看到她拿出钱的那一刻,脸就黑了,再看她毫不犹豫离开,还气冲冲的将门摔上,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握拳。
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横的。
听到外面院子门被打开关上的声音,男人胸口起伏不定,最后咬牙骂了一句,“艹!”
动作粗鲁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开门的时候,竟然没打开。
皱眉再次扭了下圆形门把手,发现还是没反应,似乎人刚才摔的太用力,门都已经凸出墙壁了,上面的锁也松了。
“……”
黎宵踹了一脚,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再次抬手去开门,用了力,直接将门锁给拧了下来。
门上多了一个洞他也没管,黑着脸往外走。
刚准备打开堂屋大门,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推门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以为是某人后悔回来了,脸上表情缓了几分。
他用力打开门,正准备嘲讽几句,哪知就看到推门进来的王婶。
王婶还奇怪的看了眼门,她正准备敲呢,没想到刚碰上门就开了,还以为是昨晚江柔粗心忘记关上 。
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去看,正要提醒江柔一句,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脸色阴沉沉的男人。
她也没多想,黎宵长大后,她和他打照面的机会不多,每次都是远远看见人,这孩子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凶了,脾气也不好,每次都是跟着一帮小混混走在一起,她就算是看到也会绕着路走,所以也没看出他是黑着脸,以为就长这样。
看到人,她还笑眯眯打招呼,“小宵回来啦?这趟出去挣了不少钱吧?”
手里除了猪大肠,还有两斤新鲜的肉和一条猪舌头,想缓和一下昨天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她也不客气,轻车熟路进了院子,眼睛还在黎宵身后看了眼,没看到人后特意将声音放低点道:“小柔呢?还没起来?那就让她继续睡吧,我带两斤肉过来给你们补补。”
“今早你来看看也好,省的你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小柔,这孩子可不容易呢。”
说着便带着木盆和称径直进了屋,还问他这趟在外面怎么样?
熟悉的就像个自家长辈。
黎宵隐晦的皱了皱眉,心下奇怪,他还从来没在王婶脸上看到这么熟络的表情。
不清楚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眼敞开的大门,抿了抿唇,没说自己和江柔吵架的事。
只是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我妈过来了?”
王婶听到这话,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昨天江柔说的话触动了她那颗慈母心,对于黎宵,王婶现在是心疼多过害怕,觉得这孩子是个可怜的,被家里拖累了。
想到这里,怕他误会了什么,就把昨天的事完完整整说给他听,完了补充道:“我和小柔做生意可都是用账本算的清清楚楚的,谁也不吃亏,你妈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跑过来一通乱咬,小柔抱着那么大的肚子站在门口和她说理,我看了都心疼。”
“小宵啊,小柔这孩子对你是真没话说,婶子是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但小柔这么打算也没错,你们俩有了自己的小家,肚子里还有了娃,总得替自己、替孩子好好想想,你妈那颗心是完全扑在了那边,我经常看摊子的清楚,那肉就几乎没断过,小柔挣了钱都舍不得吃那么好,你可不能亏了她。”
王婶去了厨房,将锅中已经卤好的肥肠沥干水捞出来,放到盆中洗干净的白色细棉布上,用称勾住白布称重量。
一边忙活着一边跟黎宵说话,还把前段时间她偷听到江柔和同学说的话说给他听,那话里话外可都护着他呢。
王婶是过来人,知道男人有多不靠谱,以前她男人就是什么都听他妈的,她担心黎宵也这样,她跟江柔相处这段时间,真心觉得这是个好孩子,所以忍不住多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