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乙蹲下掐住她的下巴,他抬高她的脸细细打量,手下肌肤滚烫,触之?湿滑,她不是装出来的。

他丢开手,恼火地问:“你不能忍忍?”

“我难受。”丹穗哽咽出声,眼泪一出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她垂下头小?声哭,哭声变了调,委屈又难耐。

韩乙长吐一口气,他捡起包袱挂在脖子上?,蹲下去说:“爬上?来。”

“我不走了,你杀了我吧,太难受了。”丹穗爬向他手上?的刀。

韩乙制止她,他瞪着她问:“我费老大的功夫救你出来就是为了亲手宰了你?”

他胸前挂着箩筐大的包袱,明显是为防她的,狼狈极了,丹穗含着泪笑出声来。

“你好丑。”她嘲笑他。

“……你好看?”韩乙差点气死,他上?前两步,憋屈地说:“快爬上?来。”

丹穗听?话?地扑上?去,两只?胳膊绕在他脖子上?抓住包袱的带子。

长刀横立,韩乙背过手用刀托住她的臀,他嘱咐说:“不会掉下去,不用缠着我,再?忍一会儿。”

说罢,他大步跑起来。

丹穗被颠起来,颠起来又落下去,无?处安放的心也随着颠簸起起落落,眩晕从心底迅速蹿起,如火苗一样席卷全身。

天边悬挂的弯月变得模糊,无?边的夜色混沌起来,两道急促的呼吸声彼此交缠,一触即分,又避无?可避地缠在一起。

“手拿开!”

背上?的人已然听?不清他的话?,如散了魂一样,勾在包袱上?的手从衣领探进去缠上?他的脖子,柔若无?骨的手指捻着他的皮肉,所到之?处留下一抹灼热的湿痕,烫得他骨头发软。

猛地,耳侧贴上?两瓣柔软的唇,韩乙手上?一抖,差点又把人扔出去。

“丹穗!你别逼我把你丢在这儿。”他气急败坏地喊。

脖子上?的手收回去了,哼哼唧唧的哭声在耳边炸开,韩乙腿一软,额角滚落大滴大滴的汗,他躬着腰大口大口呼气。

“不准哭,再?哭我把你丢了。”他哑声怒斥。

回应他的是缠在腰上?的两条腿。

没办法,韩乙只?能敲晕她,他背着她大步跑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韩乙带着丹穗走进无人的村落,村里不见灯光,不闻狗声,没有鸡鸣,只?有巢里的鸟雀受到惊扰叫了两声。

村落里箩筐、扁担、水桶、衣物、菜叶四处散落,所见之?处俱是村民慌张逃离的痕迹,好在没有血迹没有尸体,看样子这个村的村民是在胡虏大军到来之前离开的。

韩乙寻一处整洁一点的房子,他闯进门,将背上?扭成一团的女人撕下来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深喘几声,躬着身等待体内的燥意平息下去。

丹穗醒了,她呼吸急促地坐起来,屋里不见人,她顾不上?寻找,手忙脚乱地解开棉袄蹬下罗裙,太热了太热了,她要爆炸了,太难受了。

“啊!!!”丹穗撞墙,她大哭出声。

韩乙从门外?跑进来,丹穗踉跄跑下床,她哭着扑向他,抱着他缠着他。

“我太难受了,好难受了,你摸摸我,你摸摸我好不好?”丹穗抓住他的手摁在胸前,她仰头咬住他的脖子。

韩乙扒下她,她又缠上?去。

“给我吧,给我好吗?你有感觉的!给我吧你看着我这个样子很享受吗?你是不是个男人?”

“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忍忍……我再?打晕你……”

湿润的唇舌咬上?滚动的喉结,男人瞬间失去冷静,他被折磨了半夜,没比她轻松多少,心里坚守的底线早就摇摇欲坠,这下彻底崩塌。

“你会后悔的。”他跟她说。

丹穗摇头,她勾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起踉跄着倒在床上?,她抬手抚摸他的脸,气息奄奄地说:“韩大侠,你疼疼我。”

***

远处传来鸡鸣声,曦光从大开的房门铺洒进来,天亮了,响了半夜的卧房安静下来。

韩乙捡起裤子穿上?,他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边,半明半暗的光落在他身上?,一滴汗从颈侧滑落,砸在一抹咬痕上?,顺着紧绷的胸腹滑落下去。

背后的喘息声渐渐平稳了,他扭头看一眼,拎起被角盖住光裸的脊背,也盖住腰上?青紫的指印。

“不想?盖,脏的。”丹穗闷闷出声,声音嘶哑得厉害。

韩乙起身,他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一圈,在一个樟木箱里找到一床旧棉被,干净的,就是很薄,应该是夏天盖的。他过去掀开被子,看到她满身的痕迹,他暗骂一声畜牲,中药的难不成是他?

丹穗觑他一眼,又飞速垂下眼,她低声问:“我想?睡一会儿,等我醒了,你还在吗?”

“嗯。”韩乙给她换上?干净的被子,脏被子压在外?面,他拍拍她,说:“睡吧,你不赶我我就不走。”

丹穗咬唇,实在没忍住,她翘起嘴角露齿一笑。

韩乙心里一松,还能笑出来,看样子是不后悔的,不后悔就行。

“你要睡吗?”她掀开被子问。

“不了,我去村里转转,看村里还有没有人,再?找点吃的。”韩乙赶忙压住被子,他捡起地上?的衣裳套身上?,大步离开。

木门关上?,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丹穗闭上?眼,她转过身子平躺,酸胀的腰腹有了支撑,她长吁一口气。

原来这才是当女人的滋味,丹穗窃窃笑一声,她心想?跟着韩乙逃离施家会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