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可不想白梦溪在这里就断了性命,有些不悦的瞪向他,示意他收敛点。
奈何丁长生哪里是看人眼色行事的人,所以根本连个眼神都不回给贺夫人。
然而,宜安郡主在听到银针术的时候身子明显一僵,平静如水的眼眸微微亮了亮,可紧接着却是黯淡了下去。
白梦溪见此情况便再次出声:“看郡主这般为难的模样,想来并非是不愿给在下一滴血,而是怕给不出,对不对?”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除却白梦溪,其余人皆是眼底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宜安郡主尤为最惊,瘦骨如柴的手指死死的攥紧被角,唇角更是微微抽动,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怎么……”
“您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吗?”白梦溪笑了笑便解释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您给出一滴血,就不知道郡主愿不愿意了?”
“等等,白大夫,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夫人听得一头雾水,走上前拽了一把白梦溪,让她赶紧解释。
可是,白梦溪却是沉默的看着宜安郡主,显然是在等她做决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宜安郡主手指松开了被角,嘴角也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道:“若你需要那便取吧,莫说一滴,一碗也可。”
白梦溪一听便知晓她同意了,也跟着笑了笑说道:“一滴即可,一碗的话,郡主的命怕就过不了这么冬日了。”
说罢,白梦溪便将身上的药箱放在地上,从里头取出一根银针和一个白玉制的小瓷片,转过身便走到宜安郡主的跟前。
只见她半跪在床榻边,抬眸看向她轻声道:“不要怕,银针刺入就犹如被蚊虫叮咬,不会很痛的。”
宜安郡主却是苦笑的回了一句:“好!”
白梦溪知晓现在的她并不好受,不过想要确定她的猜想,这滴血却是必须得要。
“得罪了。”
白梦溪声音轻轻的响起,紧接着就见她用温热的手指捏着她冰凉的食指,将银针往上轻轻一刺,一滴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挤了出来。
随后,白梦溪用白玉瓷片往上一刮,圆润的血滴就在瓷片上,而食指上却干净的不像样,仿佛刚刚那滴血根本不是她的一样。
饶是宜安郡主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会儿也不免诧异起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人不知宜安郡主自己可是很清楚,半月前她无意中打碎了一个碗,费力的捡起一片的时候割在了手指间,岂料痛感有血却没有,这件事让她十分上心,之后又故技重施试了几回,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流出血来。
可现在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从食指间冒出来,现下却又转到了瓷片之上。
白梦溪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沉默的看着瓷片上的那一滴血,隐约中闻到了一股异香,眉头一蹙,想了想便道:“还请宜安郡主给在下一处安静的地方,半个时辰后,我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宜安郡主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无数的疑问萦绕在心头,最终却也只能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与好奇,沉稳的点点头:“好。”
不一会儿,一个嬷嬷过来将她带到隔壁屋子。
白梦溪一进去之后便感觉到一阵寒风袭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此时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让旁人再安排炭盆之类的御寒之物,只得忍受着寒冷开始做起研究。
而另外一边却是另一副景象。
贺夫人心疼宜安郡主刚刚献出的一滴血,马不停蹄的让人重新上了炭盆和汤婆子,一股脑的将东西塞在她手里,转过头便看向丁长生。
“丁老,这白大夫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你可知晓?”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宜安郡主也是一脸期待的看向他,试图得到一些什么。
可惜的是丁长生却也只是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道:“白丫头医术不凡,不过究竟到了何种程度老夫也不清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老夫怀疑她可能是那位的弟子。”
“那位?”贺夫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宜安郡主却是一愣,眼前一亮,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丁院首,您说的莫不是已经消失十年的那位?”
丁长生却是微微一叹,点头回答:“正是那位,不过这丫头机灵,好几回明明中了套却又直接避开,此次又是一次机会,老夫不愿错过,所以才贸然同意来此,还请郡主恕罪。”
“可是就算是这丫头会银针术也代表不了什么,不是么?”
丁长生知晓她的意思,十分笃定的笑道:“若她真能给您解毒,那想来就错不离了。”
第六十章 毒的器皿
“等等,宜安,丁老,您二位口中的那位到底是谁呀?”
贺夫人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心里头却是像被猫爪挠似的痒得不行,恨不得立马知晓他们口中的“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丁老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可奈何她的话却如同打水漂一般,掠过水面,沉入水底。
“宜安?”
贺夫人见丁老不说话,只好看向自己的好友。
谁料宜安郡主却也只是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声音仍旧沙哑却显然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楠儿,佛曰不可说,若白大夫真是那位的弟子,到时你自然就会知晓。”
“可是现在……”
“稍安勿躁。”
贺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宜安,不过却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值得他们这般交流谈论,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最后只得自己坐在一旁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