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也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别玩火,这才缓缓道:“贺夫人这些年一直被身上的湿寒症所困扰,调理身子也好些年了,可一直没有好转,让你上来自是希望你给她瞧上一瞧,看看是否可以使用银针之术。”
听完这番话,白梦溪淡淡的瞥了一眼钱老,很想直接问上一句:“钱老,您确定不是自己私心想要见识见识银针之术吗?”
不过碍于贺夫人在场,她自是不好说出这般没礼貌的话,故作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思索片刻后才道:“这能不能用银针之术还得先让我给贺夫人把了脉才知道。”
“这是自然。”钱老很是认同的说道。
随后,钱老更是直接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她。
白梦溪也不扭捏直接坐了下来,示意让贺夫人把手放在脉枕上。
贺夫人看着白梦溪心气就不顺,不愿让她看诊却又不想自己再受折磨,不情不愿的将手放了上去,催促道:“你最好快点,本夫人的手可不是谁都能搭的。”
谁稀得给你治似的?
白梦溪在心中暗暗腹诽着,眼珠子一转索性当着她的面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一脸平静的放在她的手腕上,这才搭上了她的脉。
贺夫人见状气的不行,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就听到白梦溪厉声道:“别动。”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太过有气势,贺夫人一时竟真的不敢动。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白梦溪这才将手抽了回来,眉头轻蹙,没有说脉象的情况而是转头看向平静的问道:“钱老可否将脉案让我看一看?”
钱老微微一愣,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白梦溪拿着贺夫人的脉案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给开的方子上面,眼睛微微一亮,不由的勾起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贺夫人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急切的问道。
白梦溪淡定的将她的脉案放下,抬眸对上贺夫人那双算不得清明的眼眸,笑盈盈的说道:“贺夫人的确是得了十分严重的湿寒症,气血不足导致您入睡困难不说,性子也越发的烦躁,还有想必这段时间发丝也脱落了不少吧?”
贺夫人微微一愣,眼底不禁露出几分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记得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过钱老,所以脉案上是不曾记载的。
白梦溪见她承认便笑了笑又道:“我不仅知道您现在会脱发,而且还知道您脸上出现了一些淡淡的色斑,肌肤也变得越发粗糙,有时更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越发暴躁,一点小事就能够让您大动干戈,您说,我说的对吗?”
这会儿贺夫人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白梦溪真的是神了。
这些事她可从未跟过任何一位大夫说过,尤其是她脸上有色斑的这件事,就连她贴身丫头都不知道。
她下意识的抚上自己擦着厚重粉脂的脸庞,咬着下嘴唇,心底略微有些激动的看着她问道:“丫……白大夫,你有办法帮我的,对吗?”
白梦溪见她态度终于软下来了,眼底的笑意更甚,活脱脱像极了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帮你自然是有法子,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问贺夫人一个问题,还请贺夫人一定要如实回答,否则我也没法子帮您。”
“你说,我一定如实回答。”贺夫人连连保证道。
白梦溪满意的点点头,盯着贺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我就是想问一问,这些年贺夫人可否遵从医嘱,一直在喝药调理?”
话音落下,贺夫人身子明显一僵,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见她不答话,白梦溪便加了一把火说道:“贺夫人,还请您如实回答。”
一旁的钱老听到这个问题立马也看向贺夫人,在瞧见贺夫人眼底那抹心虚的时候,一切真相就大白了,面上不由的浮现一层薄怒。
贺夫人见自己是瞒不下去,不由的瞪了一眼白梦溪,这才撇了撇嘴回答道:“我……我的确是没有听从医嘱喝药,可这也怪不得我,谁让这些大夫开的药都一个味,苦的不行,这换做是谁也喝不下去啊。”
贺夫人一开始还挺心虚的,说到后面越发的理直气壮,甚至还让白梦溪给她开药不准开那些苦的,否则定饶不了她。
这话莫说是白梦溪听不下去了,就连一直站在旁边的钱老都听不下去了。
“贺夫人,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般嫌弃药苦,怎地就不嫌弃自己被病症折磨的苦?”钱老实在是忍不住的说了句重话。
贺夫人见他生气却是不乐意的接话道:“钱大夫,你可真是有意思,本夫人是出了银子来瞧病,这药喝不喝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还没说就你开的药最苦,你倒好先教训上我了?”
第四十六章 贺夫人的保证
贺夫人这番话着实是有理,可却也把钱老气的不轻。
“你……你这是诡辩,自古治疗湿寒症的药岂有不苦的?”钱老一张脸气的铁青,恨不得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一顿,可到底碍于贺夫人的身份没有这般做。
贺夫人却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钱老,冷笑一声:“那本夫人就是想要喝不苦的药,说到底还是你这做大夫的不中用,不是吗?”
“你……”
白梦溪瞧着钱老当真要气到快要昏厥赶紧站起身来扶着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回过头看向贺夫人轻声道:“贺夫人说的极是,您出了银子买了药,这要不要喝的确是您自己个儿的事,但是您自己不喝药却又频频来医馆找大夫看诊,说白了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您呀,实在不行还请您另寻高明。”
“白大夫,你这是想砸了宝善堂的招牌吗?”贺夫人眼眸一横,厉声质问道。
“若是贺夫人想砸那便砸吧,反正宝善堂的大夫一个个都问心无愧。”白梦溪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而又冲着钱老说道:“钱老啊,这回可不是我不懂事,到时宝善堂真砸了,您可得替我在丁大夫面前说两句好话。”
钱老本来还气的不行,没曾想白梦溪竟是个胆子大的,毫不客气的火上加油,这会儿更是死乞白赖的让他替她求情,真真是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禁瞪了她一眼,警告她莫要再玩火了,到时真要砸了宝善堂,大伙儿都落不到好。
白梦溪接收到钱老的警告,示意他放心,又淡定的说道:“行了,钱老,您这会儿怕也是气的累了,就先下楼歇会儿吧。”
说罢,白梦溪也不理会钱老,直接冲着楼下就喊了一声苏木。
苏木这小子也算是机警,没一会儿就上来了,搀着钱老就下楼去。
一时间,二楼就剩下白梦溪和贺夫人二人。
此时的贺夫人再愚蠢也明白白梦溪是故意将钱老给支开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冷冷出声。
“怎么着,支开钱大夫是想私下求得本夫人的原谅不成,这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这个丫头跪在地上给本夫人磕三个响头,那本夫人就大发慈悲的不砸了宝善堂,怎么样?”
“贺夫人,我说了您爱砸便砸,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