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1 / 1)

卫清源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个年纪能做到督察使,出身不可能低,婚事哪能由得他自已做主,已经成亲了也未可知。可你看他刚才那样哪里像是玩玩,不定上心到什么地步了,便是带不回去短时间内怕也是放不下的。”

两人对望一眼,徐新德拱手行礼:“大人英明。”

卫清源笑了笑,同为男人他了解男人,越得不着的越惦记,越是不得不分开的越是放在心上,时间长了会淡,可短时间内肯定是放不下的,他明年五月到任,那便帮他照看到那时候,不也是个情分?同在官场,将来万一还能有见面的机会呢?

那边马车上沈怀信已经问了个仔细,他又后悔又自责,每晚都该回去的,不就是多跑几个来回吗?他若在家乔姑娘何至于受惊到生病的地步。

勒停马车,沈怀信跳下马车奔进医馆。

“黄大夫,请您受累出诊。”

“怎么又是你?”老大夫看着他都不知说什么好:“这次又是怎么了?摔着了?还是又有野猪进村了?”

沈怀信直接上前把人扶起身往外走:“到了您就知道了。”

老大夫也不废话,叫大弟子带上药箱跟上。他世代生活在此,消息灵通,虽不知这小公子的来头,却也知卫县令对他客气得很,这几日更是奔波在河堤之上想尽办法护堤,卫县令都跟着他在跑。

虽传得隐隐绰绰,但看他这一身的泥就知有些话是信得的,活了几十岁,他分得清好歹。

“我先走,宋只,你尽快带着大夫前来。兴叔你和他们一起。”早就按捺不住的沈怀信翻身上马,也顾不上城内不得纵马那些个规矩打马飞奔。

凉风吹在脸上,脑子越发清醒,理智告诉他乔姑娘肯定不会有事,可心底的着急却缓解不了半分,只要一想到昨晚她受的煎熬他的心就直往下沉,她受的那些罪更是恨不得以身替之。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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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接一声细碎的呻吟声全是听得出来的难受,乔修成跪在床前的踏脚板上摸着姐姐滚烫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姐姐那么能忍的人,得是难受到什么地步才会哼出来。

抬头看着屋顶把泪意逼回去,拧了脸帕把额头上那块换下来,乔修成端着盆出去换水。走到灶屋门口好像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他以为自已听错了,可紧接着又听到一声,他把水盆重重往地上一放,水都溅了出来也不管,跑出门去看着奔进来的人喊出声来:“沈大哥!”

沈怀信大腿都在打颤,他像是感觉不到,跑进屋揉了揉修成的头又拍了拍:“没事,我回来了。”

“姐姐病了,一直没醒。”不用他问,乔修成就哽咽着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倒了出来:“一直在发热,根本降不下去。”

沈怀信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抵在额头,直到这一刻,看到了摸到了,他的心才缓缓落地。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看向修成:“没事,没事了,别怕。”

一模一样的话激起修成昨晚的记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昨晚,昨晚姐姐也这么说,屋子垮了,我们逃出来,就在院门那里躲着,姐姐也这么说,她明明也害怕,可她还在笑,她怕我心生怨怼,怕我走歪路,她还在开解我,她,她什么都替我想。”

第二百二十章 做你姐夫

沈怀信只是听着都能想象出来那是个什么画面。大风大雨的夜,栖身的屋子却垮了,逃出生天的他们只剩那一小块地方是安全的。

乔姑娘肯定是抱着修齐,担心修齐害怕,还会揽住他,搜肠刮肚的想那些开解他的话,笑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宽慰他。

可她怎会不怕,昨晚的风雨就跟天要塌了一般,大男人听着心里都颤。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让她别笑。”乔修成低头,眼泪掉在地上溅出一点印记:“她不想我做的事我都不会做,我,我只想什么时候她都在,我怕,怕我真有出息那日她却不在,我只有她,我只有她。”

地上的水印一个又一个的增加,并且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沈怀信看着,从他的几句话知晓更多昨晚他们的心境,也并不纠正他还有兄长,有幼弟,他知道修成的只有她,是因为在昨晚,在此时,他可依靠的都只有姐姐。

“放心,不会有那一日。怎么没见着修齐?婶娘也不在?”

“他今日吵得厉害,婶娘说可能是昨晚受了惊,带着去找大伯爷了,说是去拜拜祖先堂镇一镇。”

沈怀信没听过这个说法,但他此时的心思都在床上这人身上,知晓去了哪里就不多问,待大夫来了一并看看就是:“去打水来。”

有了主心骨,乔修成听话得很,离开时没多想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看着床上昏睡的人,沈怀信将她鬓角的头发拂开,将她滚烫的手握在掌心。明明分开不过短短两日,明明忙得脚不沾地,可思念却不曾止。

他也曾问过自已,喜新厌旧是人之劣根性,如今一意孤行,不顾乔姑娘的劝诫想要得个结果,他如何能保证自已就能长久?若死缠烂打让他如愿以偿,将来时长日久的情分淡了他却负了乔姑娘,看上别人了怎么办?

可所有的自我怀疑都抵不过乔姑娘嫁给别人这个可能,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自已动作太慢,日子太慢,让这桩事平添许多变数,他一点不担心自已喜新厌旧了,他担心乔姑娘压根看不上他。

相处这么些日子,他怎会看不出来乔姑娘远不止表现出来的这点才华本事,他甚至觉得乔姑娘在有意隐藏,她是真的全无攀附之心,数着日子在等他离开。

别想了,沈怀信心道,你是甩不掉我的。

乔修成打了水进来,看到沈大哥握着姐姐的手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该退。

沈怀信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招呼他过来,边拧帕子边道:“我做你姐夫不好?”

“我之前就觉得你待姐姐不同。”乔修成蹲到沈大哥身边看着姐姐:“姐姐知道吗?”

“后来知道了。”

乔修成沉默下来,沈大哥什么都好,可问题就是他太好了。

沈怀信看向他:“不赞成?”

“我姐姐不可能做妾的。”

“谁说要让她做妾了,我要敢这么想早被她打出去了。”沈怀信揉他脑袋一把笑道:“你认下我这个姐夫就行,其他事我都会处理好。”

“你家里会同意?”乔修成双手抱膝:“在府城上书院那会我见过许多事,母亲在和父亲说大哥和姐姐的婚事时也说过结两姓之好若不能门当户对,家中难以安稳。所以一直到父亲组了商队,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后才开始给大哥和姐姐议亲。”

“你母亲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齐齐止了话头。

“山子说你一个人回来的。”老族长一进来就问:“大夫呢?”

沈怀信起身道:“我骑马先走一步,大夫在后边的马车上。”

看他一身的泥点子,回来得又这般快,估摸着是得了消息半点没耽误就往回赶了,老族长心里替大丫头高兴:“河道情况怎么样?你不在那里无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