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轻哼一声,将手枪拿回放在桌上,拿起衣服,穿戴整齐,遮住一身的暧昧痕迹。
男人的声音慵懒又随意,就好像刚才的生死一线没发生过,道:“穿上衣服。”
闫时拿起手边的衬衫,帮钟青穿上,背对着男人的眼神沉下。
他没有算错,钟青这样的上位者向来自信傲慢,他如今身价过亿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听着钟青的话,任他施为。
只要钟青相信,他不管多有能力,都不过是男人养着的宠,这件事就可大可小,全看钟青心情。
闫时简单帮两人清理了一下,穿上了衣服,收拾好有些凌乱的房间,正要离开,又被男人叫住。
钟青饶有兴趣地看着闫时,道:“别走,陪我看场戏。”
闫时眼眸闪了闪,有什么戏需要他一起陪着看,到底是要他看戏还是…唱戏?
闫时顿住脚步,语气淡淡地道:“我不爱看戏,而且我今天累了。”
钟青微微挑眉,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利索地解开领扣,语气不容置喙,道:“台子都搭好了,你不在,怎么唱?”
闫时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手背青筋凸起。
他轻扯嘴角,勾出一抹看不清意味的笑,道:“那你先透个信,究竟是什么戏?”
钟青拉住闫时的手,将人揽在怀里,看着亲昵实则不容闫时挣动,道:“你那个相好,我记得我杀了,最近却发现,人不但没死,还活得风生水起啊。”
闫时垂着的眼眸里情绪汹涌,带着些阴沉,抬眸又是另一番惊讶的模样,道:“你曾经杀过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重要,反正他也活不过今天,萧他们已经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小时后,他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闫时心里一紧,他握上钟青的小臂,声音冷淡道:“你跟踪我?”
钟青嗤笑了一声,手指在闫时的脖颈锁骨处游移,道:“别说这么难听,怕你出事护着你而已。”
闫时挣开钟青的手臂,脱离男人的怀抱,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钟青的眼眸里难得带上些焦急。
钟青岔开腿坐在椅子上,看着闫时的背影,眸子里森寒一片,他养的小兽长大后,竟然想先吞掉他,还真是天真!
闫时没再说话,只是在钟青不远处坐下,好像刚才的慌乱从未存在过。
跟钟青做完了一场,外面已经到了下午,房间里的窗帘没完全拉开,闫时坐的地方也比较远,没什么光能照到那边。
他顶着男人审视的视线,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似乎是嫌太暗,又打开了旁边的小灯,甚至拿了张纸,写写画画。
钟青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闫时身边,看着闫时专心抄书的样子,问道:“这是做什么?”
闫时头都没抬,专心又仔细地抄着书上的内容。
钟青见闫时不搭理他,直接伸手拿起闫时抄的东西,道:“说了就给你。”
闫时叹口气,将灯先关上又打开,才回答钟青的问题:“北州的习俗,为关系好的亡者抄经,监狱没有经书,只能抄书,心诚就好。”
钟青啧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没什么趣,将手中的纸丢给闫时,道:“还真是情深意切。”
闫时顿住手中的动作,眼眸里闪过兴味,道:“你死了,我也给你抄经。”
钟青的眼眸一沉,低沉地道:“我不是你们北州人,不信这个,你直接陪我死,更显心诚。”
钟青说完就回了桌边坐着,桌子上的用来联络的手机和手枪放在一起,像死神和那把镰刀。
闫时在坐下来的那刻就想好了要怎么做,钟青既然选择用于星来试探他,也不算什么坏事,最起码说明于晓和郢跃没落在钟青手里,不然这会要死的不该是于星。
可他还是要救于星。
能用的人只有一个仇刃,卡萨兵团长的手下,他这些年一直在通过仇刃和卡萨兵团长周旋。
仇刃前段时间还在一直催迫他杀掉钟青,可见卡萨兵团长已经等不及了。
如果他告诉仇刃钟青出狱了,并且给了具体位置,不信仇刃会放过这个能杀掉钟青,完成任务的好机会。
他和仇刃以前约定过应急的联络方式,必要时通过声音组成暗码传递紧急的消息。
在见到于星时,为了方便联系,于星给了他便携易藏的联络装置。所以在他在打开灯之前就在录音,开灯关灯、书页,写字的声音都是他特意计算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仇刃:钟青出狱了,现在在单图街尾的商场里。
于星就住在单图街。
闫时没将于星家的位置给仇刃,只是选择了离于星家很近的一个商场。
仇刃不会单独来,边境是灰色地带,以卡萨兵团这样的势力,是政府都不能硬刚的,所以仇刃肯定会带着人围住商场,只要能抓住钟青,错杀误杀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于星家到商场的距离刚好能让仇刃打草惊蛇,有这样的势力在附近,钟青不会贸然行动。两方也不会正面对上,各自都没有损失。
顶多就是钟青计划失败,仇刃扑了空。
于星却能得救。
闫时低头继续抄着书,心神却全放在钟青身上,房间里一片寂静,两人各有心思。
单图街。
几人隐匿在不起眼的车里,俞明看着街尾的商场被一群身着挺括利落作战服的人围住,眼睛闪了闪,语调惊讶,道:“萧,你们看那里!”
萧和任几个人看着明显训练有素的一群人,勾勾唇角,道:“领头的那个人看着真眼熟啊。”
任勾着旁边一个白发男人的肩,若有所思:“你们说,这养着的狗跑出来了,狗主人还会离得远吗?”
白发男人挑挑眉,道:“告诉老大,任务失败,我们撤!”
个子矮一点的一个男人咬着根签子,口齿不清地道:“这次任务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又都被派出来了,怎么会引来兵团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