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陋的条件,还能做出如此鲜美的香辣蟹,她果然是人才!

中午,一家人吃的无比满足,就连最小的苗水水也抱着根蟹腿啃成了花脸猫,赵氏虽然心疼苗林林用尽了家里的材料,但看几个孩子都吃的这么开心,也没有说些什么,就连一直紧盯着苗林林生怕她做饭多放了几勺糙面的苗奎山,也不再盯着糙面饼子不放了。

苗家这边吃的尽兴,村头的村长家却是一片惨淡。

周氏满脸不高兴的将碗往桌子上一扔,骂道:“不要脸的丧门星!敢跑到老娘这来撒泼,总有一天老娘要撕了她的嘴!”

杨贤宇看了眼自家粗俗的娘,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低下头一言不发的继续吃饭。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者也。

“吃你的饭!”村长杨广荣皱着眉,不耐烦的训斥道。

“吃饭?我吃什么饭?还不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我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欺负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嫁给了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哟!”周氏一听杨广荣竟然训斥自己,立马不干了,当场便踢了椅子坐在地上干嚎。

“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杨广荣被周氏喊的头疼,碗一摔,不耐烦的骂道。

杨贤宇趁机夹起最大的一块肉,快速的吃了,丝毫不理睬两人。

“苗家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这个村长难堪,我就不信了,他苗水根以后还就没有能求到我身上的事了!”杨广荣气呼呼的骂道。

杨贤宇这个时候也吃完了,斯文的擦了擦嘴,笑着说道:“爹,娘,左右不过是个外来户,为这等人生气不值当,眼下正是秋收之际,那苗家往年似是借用了村里的不少东西吧?”

杨广荣眼睛一亮;“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宇儿有见识!”

周氏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也猜到了杨广荣是有了办法对付苗家,也不嚎了,站起来端着碗乖乖的吃饭。

“对了!那玉佩必须得要回来,那是我留给柳儿当嫁妆的呢!”周氏突然一拍大腿,一惊一乍的说道。

坐在下首安静吃饭的杨柳儿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她可是要嫁到城里的,就那么个破玉佩,她还不放在眼里。

杨云守拎着几只野兔回到家里,柳婶子已经做好了饭,见杨云守回来,立马接过他手里的猎物:“饭都做好了,赶快去洗手吃饭,这些天累坏了吧?”

“娘,我不累。”杨云守笑了笑,少年的脸上略显沧桑,毕竟在山里风餐露宿的,还要提防着野兽,每回杨云守上山总会瘦几斤。

饭间,柳婶子叹了口气,将今天早上村长家门口发生的事情对着杨云守说了一遍,然后又接着说道:“你爹当年出事的时候,是苗家不计后果的送来了草药,你苗叔更是一个人背着你爹去了镇上看伤,后来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得了苗家不少帮助,这些年来,你苗叔家不行了,咱们能帮就多帮衬着点,图个心安。”

杨云守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少女张牙舞爪的样子还在眼前,狡黠灵动的眼神,楚楚可怜的姿态……啧啧,怎么那么会装呢?

“娘,我晓得了。”杨云守笑了笑。

那小丫头,恐怕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吧?

眼看着秋收在即,这几日连续的天色都不太好,时不时的有小雨飘下来,可愁坏了十里八村的村民们。

田里的庄稼基本上一天一个样,这要是再不赶紧收上来,恐怕就要在田里发芽了。苗水根和赵氏天天家里地里两头跑,急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好在这样的天气并没有持续多久,日头便大了起来,村里人赶紧下地抢收粮食,家家墙角处都开始渗水,大雨就要来了。苗水根家更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就连最小的苗水水也挎着个小篮子跟在众人身后捡着遗落的谷穗子。

苗林林在现代哪里干过这样的活计,在地里低着头忙活了一上午,便觉得头晕眼花,一双胳膊简直不是自己的了,赵氏见状,只好让她回去歇着。

往年的这时候,村里人都是相互帮忙的,这家收完了,赶去下一家,但苗家现在在村里的境地尴尬的很,得罪了村长家,村里人没人敢过来帮忙,十余亩地完全靠长期营养不良的两口子和半大的苗奎山,苗林林心疼的厉害。

见三人每天晚上回来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趴在床上,地里的粮食才收了不到三分之一,这样下去,粮食没收上来,家里人先倒下去了,苗林林心里又急又气。

“姐,你急也没用啊,谁叫咱们家是外来户呢?村里人得了村长的授意,谁敢过来帮忙?”苗奎山在地里一边喝着水,一边吃着糙面饼子,小大人似的说道。

“不行,得想个办法,要不然咱爹娘先倒下去了。”苗林林揉着手里的野草,气鼓鼓的说道。

苗奎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要有法子往年早就用了,还等到现在?

回去的路上,苗林林一直琢磨着这事儿,突然想起前几天从村长家拿回来的玉佩,看来,只好先把玉佩卖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得先解决燃眉之急。

第八章又遇杨云守

第二天一大早,苗林林做好一家子的早饭,看着苗水根一行人出了门,才背着自己的小竹篓子,拿着玉佩出了门。

杨家村离镇上有点远,步行大概要走半个多时辰,村里虽然有牛车,但苗林林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自然无法乘坐的,而且她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些长舌妇们。

到了镇上,已经不早了,苗林林逛了许久,这才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大,里面人也最多的一家当铺。

伙计见苗林林穿的破烂,又是个小丫头,便将她晾在那儿,倒也没有直接轰赶。

苗林林也不在意,径直来到掌柜的面前,从怀里掏出玉佩说道:“掌柜,我要当了这个玉佩。”

掌柜的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拿起那块玉佩,端详了片刻,笑眯眯的说道:“小丫头,我们这可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这玉佩莫不是你偷来的吧?”

“掌柜的可真会说笑,我们庄稼人怎么会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儿?这是我爷爷当年外出跑生意的时候带回来的,眼下家里困难的很,只好当了玉佩买些粮食。”苗林林脸色不变,微笑着说道。

“你是要活当还是死当啊?”掌柜摸了摸小山羊胡子,问道。

“这东西留在我们家也没什么用,以后也不打算赎回来了,自然是死当,不知掌柜的愿意出多少银两?”苗林林问道。

“三十两,不能再多了。”

三十两?苗林林皱了皱眉,她并不知道这个时代三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而且这玉佩的成色虽然看起来也不错,但她也不清楚具体价值怎么样,这下子还真是有点犯难了。

“掌柜的,这玉佩是成色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三十两银子恐怕有点欺负人了吧?我家小妹年幼,掌柜的可不要欺负她不懂这些。”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苗林林回头一看,竟然是提着不少猎物的杨云守。

“云守哥?你怎么来了?”苗林林好奇的问道。

“在前面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出来,就过来看看。”杨云守对着掌柜的拱了拱手,笑着对苗林林眨了眨眼。

苗林林心里了然。

“小伙子,这玉佩虽然成色不错,但这雕工很粗糙啊,富人家看不上,穷人家又买不起,我到手之后还要重新雕一遍才能卖出去,要不这样,五十两,不能再多了!”掌柜的见来了一个识货的,也不敢再耍滑头,报了个还不错的价格。